西子甚至都沒法去怨恨他,琪琪的病拆散了西子和範裡,卻成就了慕青的苦戀,西子總覺得,或許冥冥中自有註定,從一開始,範裡就不是她的,所以慕青的骨髓才能和琪琪配對。
除去這個,範裡今後的前途也因為慕青,一片錦繡燦爛,幾乎所有人都各得其所,唯有自己,八年相戀的光陰,得來如此寥落的結局,結局寥落還罷了,西子永遠不會忘記,分手時範裡說的話,他質疑她對他的感情。
這種質疑,令本來就寥落的結局,更添幾分譏誚和諷刺。西子睜開眼,就再也睡不著了,窗紗透進來的光線照在床頭櫃上,折射出微弱金色的光芒,西子按亮床頭燈,是被她回來就隨意丟在哪裡結婚證。
西子拿過來開啟,鋼印下的男女既陌生又熟悉,曾經她以為這輩子只會嫁給一個男人,正是因為太過篤定,所以才有這樣的變數。
床頭櫃上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起來,西子拿起掃了一眼,又抬頭看看床頭的鬧鐘,時針指向兩點,分針指向一半,猶豫都沒有,直接結束通話,關機,不過,很快另一側的座機就響了起來。
西子扒拉扒拉頭髮,吸了兩口氣,接起來:“胡軍,你有病啊!大半夜的,打什麼電話?你要實在無聊,找你的紅顏知己去溝通溝通,好好過過你所剩無幾的單身生活……”
這女人一點不稀罕他,胡軍一屁股坐在花池子邊上,耳邊夾著電話,仰著頭看著樓上,伸出手指挨個數了數,數到第八層點了點頭,他媳婦兒就在裡面呢?
他正兒八經有證兒的媳婦兒,可偏偏媳婦兒一點不稀罕他,一點都不稀罕,大晚上的勸老公去找紅顏知己溝通的,這女人得多大方啊!
胡軍呵呵笑了幾聲,對著話筒嚷嚷:“媳婦兒,咱倆今兒登記結婚了,我胡軍也有媳婦兒了,我今兒不想找紅顏知己,我就想我媳婦兒,媳婦兒,你下來,你下來,咱兩口子大半夜隔著電話聊天,多傷感情,怎麼也的面對面,讓我瞅瞅我媳婦兒的小摸樣俊不俊……”
顯然這廝喝高了,說話都有點不著四六,西子皺著眉,剛要結束通話,就聽話筒那邊胡軍說了:“媳婦兒,你要不下來,我可上去了啊,打擾了咱爸睡覺可不是女婿的錯,我上去了啊,媳婦兒……”
這廝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無賴,西子真想用話筒直接敲暈了胡軍了事,他真上來,她家財主老爹就真就別睡了,西子咬著牙從齒縫裡蹦出一句:“等著……”
咔,接著手機裡就傳來嘟嘟的忙音,胡軍呵呵笑了起來。
西子一出樓道,就看見靠坐在花池子邊上的胡軍,顯然是沒回家,衣服都沒換,外套卻不知道哪兒去了,上身就穿著那件白襯衣,釦子咧開了幾顆,露出裡面還算健壯的胸肌,袖口也捲到了手肘處,看上去有些慵懶的性感,倒沒看出喝的多高。
胡軍抬手衝她招招手:“媳婦兒,你過來,你站那麼遠幹嘛?怎麼說,咱們今兒也成了兩口子,過來,過來,咱兩口子近乎近乎……”
西子真不想搭理他,可也怕他大半夜裡這樣大喊大叫的,雖說各家的隔音效果都不錯,畢竟如今快入夏了,開著窗戶睡的也不少,讓人家聽了多丟臉。
西子走了過來,卻沒走太近,站在胡軍跟前三步外的安全距離,瞪著他:“怎麼說你也是警察,還是個領導,大晚上喝多了,跑這邊撒酒瘋,傳出去影響不好。”
“影響不好?”
胡軍笑眯眯看著她:“你是我媳婦兒,有證兒的……”
說著,從褲子口袋裡掏出結婚證揚了揚:“我跟我媳婦兒幹啥都是合法的,誰管得著,警察也是人,領導也有七情六慾,來,媳婦兒咱先親個嘴,對了,不行,咱倆這兩口子是當假的,別看有證兒,也是假的嗚嗚嗚……”
西子一個大步上去,捂著他的嘴連拖帶拉,拖到小花園裡頭,伸手一推,把他推在一把背靜的椅子上,湊近他,低聲道:“胡軍,你丫真醉假醉,你成心的吧!嗯?你瞎嚷嚷什麼……”
西子氣急敗壞,又怕寂靜的深夜裡,自己的聲音太大,讓別人聽了去,因此湊得很近,幾乎湊到了胡軍臉上……
這丫頭撥出的熱氣噴在胡軍臉上,有點癢癢的,說不出是舒服還是難過,湊得近了,胡軍甚至能聞見她身上沐浴乳的味道,乾淨,清爽,卻也勾的他心癢難耐。
他眼睛微眯,落在她不停開闔的小嘴上,說句中肯的話,這丫頭長的真算挺平常的,可偏偏面板出奇的好,白皙,滑膩,當然,白皙是胡軍直接就能看到的,至於滑膩,完全是胡軍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