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總算還有點人味,所以就老實回答了。你們既然問了,幹麼這時卻又來裝作不知?”他模仿著少女們那種冷無人味的說話聲調說來,唯妙唯肖,不帶絲毫感情,但男聲變作女聲說來,不免讓人聽得頭皮發麻。
兩名少女倒也給他說的渾身發冷,但仍兀自強作鎮定,輕聲喝道:“我們根本沒人問你話,你別再開口亂說些有的沒的。”胡斐道:“我怎是亂說的了?你們問我話,我自然要回答的啊。”剛說完,嘴裡便嗯嗯哦哦的自顧應著,接著便道:“原來你們肚子也餓的很啊?早說嘛,害我誤會了這兩位姑娘。這麼著罷,晚些兒我請這兩位好姑娘備上豐盛菜餚過來,讓幾位姑娘們好好吃上一頓哦,還要一隻烤熟的全雞是麼?好,知道了。”
胡斐這般自言自語說來,直聽得後面兩名少女臉色泛青,竹林裡涼風掠過,背脊處當即感到一陣寒滲滲的涼意直寒到頂,這時任何風吹草動,在在令人心驚不已。兩人四目相望,都嚇得說不出話來。
胡斐說了那番話後便不再出聲。過了半晌,左首少女說道:“餵你還聽到什麼了麼?”胡斐道:“現在沒了。她們聽我說你們兩位會準備好吃的,便都等在那裡。其中一個說認識你們兩個,深仇沒有,但小有過節,如果能讓她們吃得滿意,這些生前過往也就算了,否則這回便要連本帶利一併討回公道。”
兩名少女一聽,臉容倏地刷白,當真是慘無人色。右首少女顫著聲道:“你你看得見它們?”胡斐道:“我天生便有陰陽眼,想看不到都很難。我跟你們說了罷,那些冤氣重的我便看不清楚,剛才我只看見幾個模糊身影,還有的是根本沒有身形可辨,可見這些冤魂煞氣極重,這才留在竹林裡不去。”
原來這莊子極大,人員亦多,如兩名少女般年紀的女孩當真多不勝數,長久下來,意外身故或病死的本就不少,更別說還有那些犯了重刑而被活活餓死的少女。她二人原本不信鬼神之說,膽子也不小,但人類天生的犯疑毛病始終存在,正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對於未知的神鬼之說,那是打從小來便根深柢固的思想,因此胡斐如此活龍活現的說來,便宛如竹林裡隱著極多看不見的鬼魂一般,如何不令得她二人聽的毛骨悚然?
所幸竹林縱寬不長,不多時便已看見竹林外數間屋宇所散發出來的微弱燈火,兩名少女隨即縱步上前,當先穿出竹林,領著兩個男僕直往靠近邊角的一扇木門走去。胡斐見她二人掠過身旁時,臉上依然滿布懼駭之色,心中不禁大有得意,但為怕給兩人察覺,臉上神色不變,待她二人走遠,這才於肚子裡大笑一場。
那扇木門轉眼即到。胡斐才剛給抬進屋內,隨即聞到一股奇異特濃的香味,似蘭非蘭,似麝非麝,幽香中竟是帶著另道醍醐花香的氣味,香氣馥郁,夾在這股奇異濃味之中,若不細辨,便嗅覺不出。他尋味找去,果見屋內一角放著數盆小朵兒的白花,花瓣細長,便如五指伸張開來一般。他知這醍醐香甚是厲害,花香醉人,聞得稍久,便和飲了烈酒一般無異,當年鍾氏兄弟中的大哥鍾兆文便曾著了程靈素的道,醉暈了過去。
胡斐一見真是醍醐香,趕緊閉上了氣,就怕香氣吸入過多,但隨即見到屋內這幾人卻是渾若無事般的行動如常,誰也沒去瞧上醍醐香一眼。他心中便即恍然:“這裡的人既是懂得來種醍醐香,便有與其對應的剋制之道才是,屋裡這些奇異的各類香味,想必便是用來中和醍醐香醉人的氣味。”懂了這層道理,這才呼吸如常。
穿過一道竹堂,胡斐給抬進了間醲香氤氳的大澡池,六尺見方,形若半弦之月,澡池中飄浮著各種數也數不清的大小異卉花瓣,爭奇鬥豔,飄在氤氳迷漫的澡池中,彷彿仙池般的絢麗燦爛。這座澡堂四邊並無窗戶,只屋頂上方開有一大窗洞,月光透過天窗的蛤殼片灑將下來,即使堂中無燈無火,亦不至於全然黑漆一片。
胡斐待見是澡堂時便已心感不妙,若是單他一人泡澡那倒不妨,但看這澡堂四周裡的各種佈置,便知這又是另外一種邪異別類的治療方式,真不知這回又會有著什麼奇怪的刺激要來對付著他,心中滋味當真百般雜陳。
澡堂中已有另外六名年輕少女相候多時,只她六人衣著打扮甚是奇特,全身上下均都穿著粗布麻料做成的兩截式短衣與半短麻褲,麻褲長度只到膝蓋上頭,手臂與小腿均露出大片雪嫩潔白的肌膚,各人腰間繫著幾圈細小麻繩,粉嫩白皙的臉上都給氤氳熱氣薰得通紅,瞧來卻遠比先前所見到的面貌冰冷少女們,要帶有人味多了。
那兩名領他過來的白衣少女朝男僕打了幾個手勢,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