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吃驚的,其實是木劍上穿著一個人!
上官鳳!
劍從上官鳳的前胸刺入,後背穿出,入肉三尺!
劍指天,上官鳳的身子也就被掛在半空!
不是上官鳳的木像,是有血有肉的真人!
血彷佛仍然在奔流,順著劍身流過劍柄,流入木像的掌心,再順著手臂,流入木像的衣袖之內!
血鮮紅,獨目驚心,沈勝衣亦被驚倒。
上官鳳的眼睜大,充滿了恐懼,也充滿痛苦,櫻唇仍張開,已一絲血色也都沒有!
一劍穿心,上官鳳那剎那的痛苦沈勝衣不難想像。
他也是老江湖的了,可是又曾見過這麼慘厲的景象。
一望之下,他大驚失色,又好像聽到了上官鳳撕心裂肺的那一聲慘叫。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如夢初覺,身形“霍”地猛倒翻,落在祠堂外,仰天發出了一聲長嘯!
驚天動地的長嘯?
風急吹,竹濤一陣又一陣。
衣袂聲響,杜樂天人如天馬行空,橫跨過竹梢,飛落在祠堂之前!
他隨即奔馬一樣奔上石階,一面大呼道:“沈兄弟,你可是在內?”
沈勝衣這時候又已回到木像前,聽得叫,應道,“在這裡!”
杜樂天腳步不停,一面追問道:“鳳兒呢?可是也在內?”
沈勝衣沒有回答。
杜樂天語聲未落人經已奔進,在門外,他已經嗅到血腥味,神色不覺緊張起來。
入門第一眼他就看見那個老婦人的屍體,面龐一沉,道:“壁虎!又是壁虎!李大媽不過是一個婢僕,這把年紀,為什麼連她也不肯放過?”
他又細看了李大媽的屍體一遍,才問道;“沈兄弟,鳳兒?又是在那裡?”
沈勝衣手指那個木像,他的手才抬起來,杜樂天已看到上官鳳穿在木像那支長劍上!
他整個人立時如遭電殛的猛然一震,怔住在那裡。
沈勝衣別過頭去,他實在不忍看到杜樂天的表情。
杜樂天那剎那整張臉都抽搐起來,鬚髮皆顫,就像是秋風中的落葉,整個身子急激的不住顫抖。
他的一雙手不覺握拳,指節發白,“格格”的發出尋連串爆粟子也做的聲音。
即時一陣鈴聲叮噹,賙濟如風從門外掠進來,他本待發問,可是剎那間,他已然看到了上官鳳的慘狀,當場就目定口呆。
上官無忌也不例外,他是最後進來的一個,與賙濟卻只是幾步之差。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順著杜樂天賙濟兩人的目光望去,一望之下,目光立時凝結。
他渾身的血液亦彷佛同時凝結,面色驟然白起來!
死白!慘白!
堂中雖然多了三個人,現在卻比只得沈勝衣一個人的時候似乎還要靜寂。
也不知過了多久,上官無忌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笑聲悲激,他蒼白的面龐倏的升起一抹紅暈,笑聲一頓,“哇”一聲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杜樂天身形急動,欺至上官無忌身旁,左手握住他的左臂右掌一轉,抵在上官無忌的後心之上,一股內力連隨透過去。
上官無忌胸膛一挺,嚥了一口氣,道,“無妨!”
杜樂天沉聲道:“無忌,現在並不是傷心的時候。。
上官無忌搖頭道:“小婿只是一口氣咽不下來,一口血噴出,反而舒服得多了。”
杜樂天道:“你懂得保重就好了,若是因此氣倒,倒遂了壁虎的心願!”
上官無忌道:“要倒我也與壁虎一起倒!”
杜樂天道:“這才是!”一頓接道:“說氣,我比你更氣。”
他轉問沈勝衣:“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沈勝衣道:“晚輩在進來之前已經看見月洞門上的橫匾。”
杜樂天手一指,接問:“那你又可知這是誰人的雕像?”
沈勝衣還未答話,杜樂天已自答道:“是家父,也是他自刻的木像,只望杜家世代,也像他這樣的威武,笑傲江湖!”
沈勝衣道:“老前輩已經做到了。”
杜樂天自願接道:“這個地方是杜家的靈魂,是杜家的尊嚴所在,壁虎現在卻將我的外孫女殺在這裡,殺在那支劍之上,你應該知道,是表示什麼?”
沈勝衣無言點頭。
杜樂天握拳接道:“壁虎啊壁虎,你若是落在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