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能透過窺視孔看到兇手擦桌子那一幕?”
“啊?”白天恍然大悟地大喊一聲。
“我就是觀察到這一點異樣,再進行大膽地猜想,才最終發現此案根本就是一個經過巧妙偽裝的自殺事件。”段宏磊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似乎因卸下了很大的重擔而感到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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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節:窺視(18)
白天已經被折服了,但他仍然有不明白的地方。
“那田恬從窺視孔中看到的人就是袁文彬嗎?為什麼與袁文彬的身材不符呢?”
“田恬看到的人確實就是袁文彬本人。”段宏磊說,“你不妨回憶一下田恬的供詞,她曾說兇手一頭長髮,戴著墨鏡和口罩,身高與袁文彬類似,但更胖一些。
“你沒發現這其中的微妙之處嗎?兇手的形象與袁文彬不同的地方在於長髮、戴口罩和墨鏡、身材略胖,但這些都可以改變不是嗎?只要戴上假髮、口罩、墨鏡,再故意穿一件厚點的衣服,不就變裝成功了嗎?接下來只要脫下衣服放回壁櫥,把假髮、口罩、墨鏡透過馬桶沖走——這些較軟的東西都可以沖走,然後再走進臥室自殺,不就大功告成了嗎?”
聽著段宏磊的敘述,白天似乎能親眼看到袁文彬在當天的作案過程。
“但是,袁文彬為什麼故意讓田恬從窺視孔中看到他?”白天又提出了另外一個疑問,“他故意挑選在中午自殺,又故意把門弄成從外部無法開啟的樣子,就是為了讓田恬在那一刻從窺視孔往裡看吧?”
“這是這個案件最令人困惑又最讓人悲傷的地方。”段宏磊的語氣忽然沉重起來,“袁文彬計劃如此複雜的自殺事件,故意讓田恬看到變裝後的他,有非常大的用意。”
“有句話說,‘可憐天下父母心’,的確如此,袁文彬作為一個父親,為了兒子的生命寧願自殺以騙取治病的保險金——這種無私奉獻的父愛是沉痛的。但袁文彬的無私不止體現在這裡。作為妻子的田恬,二人相互扶持走過風風雨雨,一定對袁文彬十分了解,可能連田恬都害怕袁文彬為了孩子的命終有一天會做出瘋狂的事來。袁文彬明白這一點,於是他告訴田恬他想放棄對孩子的治療,讓田恬以為自己不再做其他打算了,然後他瞞著田恬買了50萬的保險,繼而一手策劃了偽裝成謀殺的自殺。他這樣做,一是為矇騙警方與保險公司,二是為矇騙妻子和孩子——不讓他們知道自己是自殺的,這樣妻子就不會太過悲痛,兒子得以延長下來的生命也不會顯得那麼沉重,只有如此,這個家才能在男主人去世後真正維持下來。”
聽到這些話,白天忽然覺得心中有一陣酸楚。
“可是這仍然不夠,因為單是袁文彬瞞著妻子買保險一事就足以讓妻子懷疑袁文彬是自殺。因此為打消田恬的這一懷疑,袁文彬必須製作一個現場,這個現場可以非常明確地表明他是被殺的而不是自殺,因此袁文彬先偽造了搶劫殺人事件的佈置,然後變裝並設計讓田恬透過窺視孔看到自己。”
段宏磊吸了一下鼻子,他有些激動。
“這麼一來現場的存摺為什麼沒帶走就可以解釋了,畢竟那是十分拮据的袁文彬一家的錢,對於袁文彬來說,製作一個他殺現場‘花費’了300餘元就已經很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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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節:窺視(19)
段宏磊又吸了幾下鼻子,聽起來更像是在哭泣。
“段宏磊,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白天顯然沒有注意到段宏磊的失態,他問道,“為什麼袁文彬讓田恬看到自己在擦去桌子的指紋呢?讓她看到自己在拖地或擦牆不更符合搶劫殺人的特徵嗎?他的目的不就是想偽造一個搶劫殺人現場嗎?正因為他擦桌子,我們就產生了熟人作案的推理——你和我的推理起初不就朝這個方向走的嗎?”
“那也是一種無奈。”段宏磊低著頭,緩緩地說,“因為他們家的窺視鏡是平面鏡做的,沒法在窺視時將物體放大或縮小,因此如果袁文彬在那一刻去拖地或者擦牆——這樣雖然符合搶劫殺人的特徵,但都會偏離了窺視孔的視線,如果拖地,則看不到臉,而擦牆就整個人都從視角中消失了。
“另外,死者身上只有一處刀傷這一點也可以理解成一種無奈,普通人有勇氣自殺就已經很不得了了,更別說往自己身上新增更多的傷痕來‘自虐’了。”
白天緩緩點頭,他看著段宏磊,發現段宏磊的眼中閃著一些東西,但段宏磊十分克制住沒讓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