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了。
牟一行五十三歲那年不幸去世,以他的武功之強,按說不該這樣早死的。是以在他死後也有諸多揣測,有說他是患上絕症死的,有說他是練功不慎走火入魔死的,也是說他是被仇家毒死的。不過最後這說提不出任何證據,他的朋友也只能是把他當作“壽終正寢”了。
牟一行去世之後,牟夫人把家產盡行變賣,準備攜帶女兒,投靠親家。那料福無雙至,禍不弟行,不知她是由於哀傷過度,還是早已有病在身,剛把家產變賣完畢,她也追隨丈夫於地下了。夫妻相繼身亡,牟家唯餘孤女。
洞玄子得知親家不幸的訊息,便叫兒子親往米脂去接他的未婚妻回來,準備待她孝服一滿,便即成親。
何洛在同門中與丹丘生交情最好,雖然在別人眼中,丹丘生是和他競逐繼任掌門的對手,但他們卻似毫無相妒之心,一向親如兄弟的。何洛一來由於路途遙遠,路上又不太平,恐防萬一有意外發生;二來他和牟小姐尚是未婚夫妻,也要避免別人閒話。是以這次前往迎親,便邀丹丘生作伴郎的。
他們去了兩個月,算日子計路程,是應該早就回來的了,但竟是音訊毫無。洞玄子掛念兒子,正要親自到米脂打聽訊息,忽地惡耗傳來,在一座荒山古廟之中,發現了他兒子的屍體,同時被殺害的還有牟家的三個僕人。丹丘生和那位牟小姐則失蹤了。
兇案發生的地點離米脂約有三日路程,地方官起初是當作“無頭公案”處理的。但恰巧那個縣府的捕頭以前曾經做過牟家門下食客,認得牟家那三個僕人,於是把四具屍體一同收殮,送往米了脂牟家。到了米脂一打聽,自然知道那四具屍體是什麼身份了。牟家在米脂雖然沒有親人,還有牟一行生前的朋友,他們決定暫不掩埋,火速往崆峒山報訊。
洞玄子趕到米脂,在當地的武林名宿和地方官在場的情形之下,開棺驗屍。那三個僕人都是給人一劍穿過喉嚨殺死的。他的兒子身上卻有多處傷痕,顯然生前曾與兇手搏鬥。
洞玄子驗了兒子的傷,登時面色大變。在米脂他沒說什麼,但當日就把棺材搬運回去,臨行以重金賄賂地方官,請他不必追究此案。給兒子報仇之事,他們崆峒派自己會做,不用公差代勞。地方官可免麻煩,自是求之不得。也不理會他要求的私自報仇,是否於律例有當了。
原來他驗出兒子所受的致命之傷,是給兇手以一招“七星伴月”的劍法在身上同時造成七處傷痕斃命的。而這一招“七星伴月”,正是劍法中最難練的一招殺手絕招!
這一招“七星伴月”,在崆峒派長幼三代同門之中,只有兩個人練得成功,一個是號稱崆峒派第一劍術高手的他的師弟洞冥子,另一個就是他的師侄丹丘生了。洞玄子這招只能練成同時刺人六處穴道,比起師侄,自愧不如。
丹丘生是他掌門師兄最寵愛的弟子,他正是由於這個緣故,在米脂的時候,不願意在外人面前說出自己心裡的懷疑。武林規矩,“家門不幸”,出了醜事,必須“家法”處治,不能假手外人。
他把棺材搬運回山,享告掌門。洞妙真人起初是不相信他的弟子會幹出這樣殘害同門的大逆不道之事的,但“證據”確鑿,卻也不由他不起疑心。
連掌門人都起了疑心,崆峒派的一眾弟子,自是更加異口同聲,認定丹丘生是兇手了。
也不能說他們的猜異沒有理由,除了那招“七星伴月”的嫌疑之外,他們還替丹丘生“找出”了他謀害師兄的“原因”。第一,那位牟小姐長得花容月貌;第二,牟小姐是帶了變賣的家產來作嫁妝的;而且還有更嚴重的第三點理由,何洛是唯一可以和丹丘生競逐繼掌門人。
在洞真子寫給唐經天的這封信上,詳列了當日他們一致懷疑丹丘生的這幾點理由。說得十分難聽,看得孟華氣得發抖:“豈有此理,崆峒派這班人真是狗嘴裡不長象牙,怎能把我的師父說成是劫財劫色的奸徒。”
但令他更吃驚更生氣的事還在後頭。
崆峒派既然一致懷疑丹丘生是兇手,當然是要找他回來的了。又過了兩個月時間,丹丘生仍是不知下落。那位牟小姐也是訊息毫無。他們以為丹丘生做賊心虛,畏罪潛逃,既然財色兼收,是以不願再冒這個險。回來捏造謊言爭奪掌門了。
這次他們卻沒料中,第三個月,丹丘生忽然自動回來。但令得孟華驚異的是,丹丘生對師叔的責問不加辯護,只是求見師父。見了師父之後,他竟然甘願接受給逐出門牆的處分。而且還寫了一張“甘結”。
孟華當然不會相信洞真子那封信上的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