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呆了一呆,楊華是什麼人呢?我真是莫名其妙了。半晌說道:“你這話當真?”
楊華說道:“死亦無悔!”
美少年圓睜雙眼,忽地一躍而上,“啪”的一下,打了楊華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楊華果然絲毫不加反抗。
美少年哼了一聲,說道:“要不是你曾經救過賀鐵柱夫妻的性命,我不把你殺掉才怪!但誰叫你膽敢侮蔑孟大俠,我打你這記耳光,只能算是勉強出了我的一口惡氣!”
美少年突如其來,突如其去,荒山寂寂,在這樹林裡,又只剩下楊華一個人了。
“他怎麼知道我曾經救過賀鐵柱夫妻,哦,想必是曾經見過他們的了。賀豬戶肯把這事情告訴他,他一定是義軍中的好漢無疑了!”楊華心想。
楊華摸一摸臉孔,剛剛給打了一記耳光,臉孔還是熱辣辣的。不禁心裡苦笑,想道:“我為了私仇,要殺一個義軍首領,這記耳光怪不得他要打我。不過我這私仇可是不能不報!孟元超太過卑鄙可恨了!”他的“神智”清醒了些,“理智”可還沒有清醒。隨又想道:“我給那少年打了一記耳光,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也真好笑。但想來孟元超的下落,他是應該知道的。不過,他知道又怎麼樣?在他心目之中,他早已把我當作武林敗類了,他還能和我說嗎?”
日影西斜,是天黑的時分了。楊華心力交疲,想道:“我已經祭掃了媽媽的墓,總算了卻一半心願。孟元超不在小金川,我也應該離開此地。”當下吃了一點乾糧,便即閉目養神,準備養好精神就走。
他按照張丹楓所傳的玄功要訣,盤腿靜坐,閉目運功,不知不覺,達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得似有人聲。楊華驀地“醒”來,只見月亮掛在天空,已是午夜時分。月亮又大又圓,像是一個玉盤。清光瀉地,周圍卻是靜悄悄的。
楊華咦了一聲,想道:“我分明聽見人聲,難道是聽錯了”晤,對了,一定是那少年氣我不過,又再回來!”
心念未已,只聽得山腰處的亂草叢中獵獵作響,楊華起伏聽聲,聽得有個人說道:“全大哥,為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出動咱們四僧、四道、五官,不嫌小題大做麼?”
楊華這才知道不但是有人來,而且來的竟有十三人之多,這十三個人還都不是普通人物呢!
楊畢在小金川已有一個多月,知道鎮守小金川的清軍統帥崔寶山提督的帳下,有所謂“四僧、四道、五官”十三名高手。“四僧”是從西藏請來的喇嘛憎,“四道”是武當派和崆峒派的叛徒,“五官”則是崔寶山手下有實職的軍官,其中兩個還是以前在御林軍中當過軍官的。
隨即所得一個比較熟悉的聲音說道:“馬大哥,你可不能輕視那個小子,那小子年紀雖輕,武功卻是高明之極,他和繆長風也能打個平手呢!”原來剛說話的這個人是全大福。他們藏在亂草叢中,悄悄地爬上來,說話的聲音一很小。好在楊華自小練過聽聲辨器的功夫,聽得卻是一清二楚。“原來姓全的這個傢伙也是名列‘五官’之中的。”楊華心想。
那姓馬的軍官似乎有點不大相信,說道:“真的?”
全大福道:“這是我親眼見到的,豈會有假?不過,那小子雖然和繆長風動手,卻又幫他打我,我也不知他是什麼路道?看來只怕多半還是和繆長風一路的!”
那姓馬的道:“北宮統領當年就是死在繆長風劍下,繆長風才確是不能輕敵,至於那小子嘛……”言下之意,對楊華還是不怎麼樣放在眼裡。
楊華暗自想道:“看來這四僧四道五官傾巢而出,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對付繆長風的。只有這個姓全的傢伙,給我踢了一腳,他恨我卻是更多於恨繆長風了。”
姓馬的軍官沉吟片刻,繼續說道:“那小子不知是楊牧的什麼人,他舉報了這小子的藏身地點,卻又不肯同來,他還要求咱們,只能活捉那個小子,千萬別殺了他。”
全大福說道:“不錯,據我所知,還是崔大人答應了他的這個條件,他才肯舉報的呢。崔大人還答允把那小子捉回未之後,交給他處置。”
楊華聽到這裡,不覺又是氣恨,又是痛心。雖然他早已知道父親是清廷的鷹爪,可還想不到楊牧竟然把自己的兒子也出賣了。
再聽下去,只聽得那姓馬的問全大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緣故嗎?”
“不知道。不……晤,我找到一點線索了。”
“什麼線索?”
“那小子也是姓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