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
陳平安收了起那股無形的拳法真意,所有孩子立即如釋重負,陳平安對元造化和張磐說道:“學拳要時時用心,處處小心,這就是拳理所謂的師傅領進門,徒弟要留神。元造化,張磐,方才你們倆做得不錯,說明休歇之時,也在練習立樁,雖然離地不低,但是坐姿最穩。姜勻雖然離地最低,坐姿卻散。”
姜勻翻了個白眼,老子早就習慣狗日的隱官大人說風涼話了。
性格靦腆的張磐神色激動。
假小子眼神堅毅,緊抿起嘴唇。學拳之後,小姑娘變化極大。前些年
在劍氣長城,她與尚未成為隱官的二掌櫃初次相逢,是個孩子王的小姑娘,性格其實要開朗許多。
陳平安視線掃過眾人,身體微微前傾,與所有人緩緩道:“學拳一事,不只是在演武場上出拳這麼簡單的,呼吸,步伐,飲食,偶見飛鳥,你們可能一開始覺得很累,但是習慣成自然,人身一座小天地,寶藏無數,全是你們自己的,除了將來某天需要與人分生死,那麼誰都搶不走。”
陳平安眯眼道:“那麼問題來了,當你們拳高之後,一旦決定要出拳了,要與人正大光明分出勝負生死,當如何?”
姜勻大聲道:“一拳幹倒!”
陳平安微笑道:“你小子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姜勻雙臂環胸,一本正經道:“隱官大人,這次可不是說什麼玩笑話,武夫出拳,就得有老子天下、摺扇的收入,一顆雪花錢都沒剩下,全部都以劍仙陶文遺產的名義,還給了劍氣長城。當然不是陶文要陳平安這麼做,而是陳平安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
這也是陶文願意託付身後事給年輕隱官的原因所在。
想要入得一位劍仙的法眼,永遠不可能是靠掙多少錢、說過多少漂亮話。
阿良又問道:“那麼多的神仙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就那麼隨隨便便擱在院子裡的桌上,任由劍修自取,能放心?隱官一脈有沒有盯著那邊?”
大戰暫時告一段落,劍修養劍一事,是重中之重,世間劍修的吃錢,那是出了名的不講道理。
這也是為何劍氣長城會有那麼多囊中羞澀的劍仙。
本命飛劍的品秩越高,以及隨著劍修境界越來越高,除了太象街屈指可數的幾個豪閥,沒誰敢說自己嫌錢多。
只有不在修行關隘的時候,劍修手頭才會有幾個閒錢,喝酒押注都隨意。
所以可能絕大多數劍修,去往陶文的宅子自行取錢,只取當下所缺錢財,但也註定會有某些劍修,偷偷多拿神仙錢。
陳平安搖頭道:“沒有人盯著那邊。陶文不在意這些,我也無所謂。又不是什麼買賣事,不用計較太多。”
阿良點頭道:“是該這麼想,輕鬆些。”
陳平安摘下別在髮髻的那根白玉簪子。
阿良接過手,心神沉浸其中,然後啞然失笑,“好一個老秀才,當初連我都給騙過了。”
陳平安甚至都懶得用心聲言語,直接開口說道:“先前與離真那場捉對廝殺,靠著這支簪子,才扭轉戰局,不然我當時還不是劍
修,贏不了離真。”
白玉簪子已經開啟禁制,阿良自然一覽無餘。
陳平安說道:“光陰流水的流逝,與很多洞天福地都截然相反,約莫是山中一月世上一年的光景。”
白玉簪子,是一處極其古怪的洞天福地,疆域不大,至多容納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