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接琳兒的嗎?”
童淑貞定神看去,月光下,只見噎因慈眉愁鎖,滿臉憂愁疲倦,不覺大吃一驚,道:
“師伯,你……你老人家怎麼啦?沈師妹呢?”
老和尚搖搖頭,又一聲嘆息,道:“你來得正好,待我取點東西,再帶你去看琳兒。”說完,向房中走去。
童淑貞心中雖甚焦急,但她卻不好急口追問,只好耐著性子等待。
片刻工夫,澄因吹熄房中燭光,肩橫禪杖而出,杖柄還掛著一個小包袱,童淑貞心頭一震,問道:“師伯,你不是帶我去看琳師妹嗎?怎麼連兵刃衣服都帶上了呢?”
老和尚苦笑一下,道:“我要到括蒼山去一趟。”
童淑貞又是一愣,道:“師伯到括蒼山去幹什麼?”
澄因大師突然一瞪雙民仰臉望著天上一輪皓月,大笑一陣,道:“我要去找楊夢寰回來。”
童淑貞聽澄因大師笑聲中充滿悲忿,登時感到事態不同尋常,略一沉吟,說道:
“師怕先帶晚輩去見見沈師妹再說。”
澄因大師黯然笑道:“自然要帶你見她後,我才能走。”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童淑貞默默地跟在澄因身後,心中疑竇重重,一時間極難想出原因何在?
出了竹籬,穿梅林向東而行。老和尚心中發急,越走越快,童淑貞只好施出飛行功夫,隨後緊追。
一陣工夫,到了一座高峰下面,澄因停步回頭問童淑貞道:“你能不能從這斷崖攀登上去?”
童淑貞仰臉望去,只見當前山峰,是環抱四周峰中最高一座,峭壁陡立,滿積冰雪,所幸峭壁上面有很多枯松岩石,可以接腳,估計借那矮松突石之助,還可以勉強攀登,點點頭道:“晚輩大概能夠上得。”
澄因心中惦霞琳,也不再多問,縱身一躍,當先向上攀去。
這一陣攀登峭壁,耗盡了童淑貞全身氣力,到達峰頂,已累得她全身是汗,嬌喘不息。
她緩了兩口氣,再看澄因時,老和尚已奔到峰中一塊數丈高的大石下面。
童淑貞猛提一口真氣,連著幾個縱躍,也到了那大石上面。這座山峰雖是附近群山中最高的一峰,但峰頂卻是不大,而且到處是積雪堅冰,直似玻璃造成一般,放眼一色銀白,月光下晶瑩透明。
只見峰中那座獨立的山石,沒有被冰雪掩蓋,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全身白衣的少女,面東仁立石上,刺骨山風,吹得她衣袂和長髮飄飛。
童淑貞心頭二酸,尖叫一聲:“沈師妹!”一縱躍上巨石。
那巨石上站著的白衣少女,正是沈霞琳,她似乎已失去了知覺,僵直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對童淑貞那聲充滿著驚恐的尖叫,渾如不覺,連頭也未轉一下。
童淑貞慢慢地站在她面前,月光照射下,看她流在腮間的淚水,已凍結成了兩道冰痕,白色的衣裙上,大都也凝有冰屑。
她仍是那樣呆呆地站著,像一座用美玉雕刻成的觀音神像,是那樣聖潔、莊嚴。
童淑貞緩緩的伸出右手,輕輕的握著她的一隻玉腕,只覺如握到了一塊寒鐵般。
轉臉見澄因肩橫禪杖,滿臉傷痛地站在一側,這位皈依三寶的佛門弟子,眼眶中也含著一片晶瑩的淚水。
只聽老和尚黯然一聲長嘆,道:“她站在這峰頂大石上,到現在已經是兩天一夜多了,沒有哭,也沒有言語,就這樣站著,挺受著風吹雪打,我陪她站了兩天一夜,替她拂拭著身上的積雪,兩天一夜中,我進用了兩次食物,但仍是難以熬受這峰頂酷寒,她卻滴水未進,真不知道這是種什麼力量支撐著她……”
老和尚話到這兒,雙目一閉,滾下來兩行淚水。
童淑貞鳴咽著,問道:“她既然滴水未進,如何能支撐住。師伯、你總得想辦法救救她呀。”
說著話,兩臂一伸,向霞琳合抱過去。
澄因大師左臂一橫,攔住童淑貞,道:“現在她人已經快凍僵了,你這一抱之辦;恐怕會傷了她,要知一個內功有基礎的入,一遇外力侵襲,其本身自然能產生一種抗拒之力,抵禦侵襲,現在她全身血氣都已凝結抗拒寒冷,不過,以她功力而論,決難熬受這樣長的時間……”
童淑貞截住了澄因的話,反問道:“你老人家既然知道她難以抗拒峰上酷寒,為什麼不早把她扶下峰去呢?”
澄因又嘆息一聲,答道:“這半月來,她已相思成痴,每天問我,寰哥哥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