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大虧,膽氣一餒,心火頓消。但仍冷冷的笑道:“搶我們送白衣少女的人,的確是兩個和尚。至於去向何處,我確實不知。如果我要騙你,隨便說一個方向,你也弄不清楚。那白衣少女是不是你師妹,我們不管,但她確被我們天龍幫中擄來,又被人搶走,這檔事我們天龍幫也不會就此罷手,我可以對你說的,是我們遭劫地方,就在距此三十里左右,一片墓地旁邊,你自己可以到那裡去看看吧!”
楊夢寰聽他話風,似非虛語,問了去路,立即趕去。
他心急似箭,放腿狂奔,不到頓飯工夫;已趕了三十多里,果然見道旁有一片墓地。
夢寰細看道旁,果然發現不少血跡,有不少荒草已經踏倒,看樣子,確實有人在這裡動過手。他細心勘查一遍,但除了血跡和一片經人踐踏荒草痕跡之外,再也找不出另外痕跡。
沈姑娘杳杏芳蹤,至此愈發迷離,饒是楊夢寰機智絕人,這當兒也陷入五里霧中,鬧得他六神無主。天下僧侶千萬,寺院無數,茫茫四海,玉人何處,縱然踏破鐵鞋,也難歷盡天下名剎院寺。想著,想著,頓覺愁懷糾結,呆站在那荒蕪淒涼的墓地裡,抬頭望著天上明月,一顆心有如一葉失舵扁舟,在茫茫無際的大海中飄蕩。
就在這淒涼的墓地裡,驀聞得身後累累青冢裡,也傳來一聲悠悠長嘆,這一聲長嘆直若平地焦雷,只嚇得楊夢寰冷冷打戰。
楊夢寰運足國力看去,只見丈餘外一塊石碑上,有一片白影飄動,立時一掌護身,一掌防敵,一縱身躍近石碑,取下一看,原來是一方白色羅帕,上面用黛筆寫道:“我一時大意,致使令師妹又遭磨難,變起突然,連我也有點亂了方寸,目前煙沉霧籠,玉人行蹤有明,但我料想行兇匪徒,志在劫色,令師妹人間威鳳,諒必逢凶化吉,匪徒等如真敢行出軌外,使玉人沾瑕抱恨,定當手刃群兇,誅盡彼撩,以抱歉咎,唯望君能自珍自重,不出一月,定當有佳音奉告。”
字雖娟秀,但很了草,這說明留字人的心情也很混亂。夢寰反覆閱讀,越看越怕,“使工人沾暇抱恨……”幾個字,變成了一團烈火,燒得他心肝裂碎,熱血沸騰,急他咬牙出聲,淚水如泉,也無暇推想羅帕來歷,隨手放入袋內,翻身急急跑出那一片荒零。
正行間,一個蒼老沉重的聲音,喝道:“楊相公別來無恙,想不到我們又會在此地碰上!”
夢寰轉身望去,不知何時他身邊已多了一個老者,蒼白長髯,身軀修偉,正是初離玄都觀時,在洞庭湖中所遇的天龍幫長江總舵舵主尤鴻飛。
尤鴻飛身後三丈外,另有兩個背插單刀的大漢,拄著三匹健馬,楊夢寰心頭一凜,暗想:我只管急痛傷心,害得耳目失靈,人家馬近三丈,人欺近身,竟是未覺,對方如驟下辣手,糊糊塗塗的就送了命,死不足借,但這樣與追尋沈姑娘有何幫助,更何以對得住恩師十二年教養的心血……想到這裡,立時把滿腔急痛,壓制心底,從迷醉情愁中清醒過來,望著尤鴻飛一聲冷笑道:“貴幫聲勢浩大,遍佈江南,不過作為究竟脫不了幫匪氣質,尤總舵主快馬趕來此地,莫非還想綁架我楊某人嗎?”
尤鴻飛聽得臉一熱,微怒道:“楊相公這話是什麼意思?前次侵犯,事非得已,幫規森嚴,令諭難違,我已當面向老弟說明,旬前已得總堂新諭,藏真圖事出誤會,那《歸元秘笈》既成泡影,本幫和貴派已敵意全消,楊相公出言責備,究屬何指?老朽倒要請教。”
楊夢寰又一聲冷笑道:“貴幫中人,一個個口蜜腹劍,話講得雖然冠冕堂皇,可是做的事卻卑鄙下流。貴幫既已對我們消了敵意,你尤總舵主一大早快馬急足,趕來這荒涼的地方,又為什麼?”
尤鴻飛濃眉一揚,雙目神光閃動,冷冷接道:“楊老弟,說話要有點分寸,就是令師玄都觀主,也不能這樣肆言傷人。本幫弟子昨夜在距此不遠處,受人劫擊,四人都受重傷,並被人搶走了押送要犯。我昨夜得報,因此趕來勘查,不想遇得老弟……”話到這兒,頓一頓,又道:“昨夜中本幫弟子在唐家集贛江渡口,所遇的使劍少年,可是你楊老弟嗎?”
楊夢寰道:“不錯。貴幫押送的什麼人?尤總舵主知道嗎?”
尤鴻飛搖搖頭道:“據幫中弟子告我,是一位年輕姑娘,箇中詳情如何,我也不很清楚,只是奉得總堂紅旗令諭,要把她押解黔北,不想昨夜遇劫,傷了本幫中四個弟子不算,又被劫走了紅旗令諭命押黔北的要犯……”
尤鴻飛話未完,楊夢寰已爆出心頭怒火,厲聲喝道:“我師妹初涉江湖,從未和人結過樑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