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里亞以後,都會有個共同的感想:以前覺得無敵的希瑪和耶路撒冷跟它一比,就叫變貧困地區,還是需要救濟的那種。
聖浮里亞我去不是沒去過,說實在的,沒那感覺。因為我覺得那裡太不現實,繁華二字根本不足以形容。叫我在那多待幾秒我都怕給摔死。
我沒法想像,一個在聖浮里亞住習慣的人,怎麼願意跑到下面來過生日。
梅丹佐完全可以在聖浮里亞過……哎,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路根據《神典》記載,第五重天北部為荒涼廢墟,設有天使的牢獄。南方環境舒適宜人,有不少迴旋舞蹈的精靈。它們用優美的旋律替殉教者的靈魂歌頌,靈魂們不受任何制約,卻又制約一切,有永恆的恩澤如雨露滋潤。
我落在第五重天北部,很可惜,看不到精靈們跳舞歌唱。說是廢墟,其實並不破舊,只是荒涼,無人煙。眼前是看不到邊的平原,最遠處有一片古堡的形影。那裡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監獄。這才算監獄麼,蒼涼又陰森,哪像禁閉之地,簡直就是變相的旅館。看來是拉斐爾的心眼兒太好了。
古堡後面,有兩道光芒出現,光輝火紅燦爛,在天界的兩極之間放出白光,晶瑩閃爍,兩道彙集繁星點點的光芒,劃出令人肅然起敬的標記。白色霞光之中,隱隱聽得到吉加和豎琴,多弦輕彈,奏出柔美的丁冬之聲,從中傳送出一曲優美旋律,正如點綴著萬丈星光的銀河。
再看看那片古堡。感慨,關在那裡不死也得瘋。打個冷戰,繼續往下飛。
從荒原到勝景,只隔了數層浮雲。
我降落的地方應該是耶路撒冷城外。和城裡一比,簡直就是兩個地方。以耶路撒冷為中心的圈兒很有意思,最外層是水圈,中間是叢林,裡面是城市。我停在最外圈。
水圈由數百條大小河道相互溝通,石橋串連綴接而成,就像一串瑰寶,由顆顆晶瑩的珍珠連綴起來。天明地藍,叢林遠處,聳立著幾處高樓和尖頂教堂,如同於藍色盆景裡點綴上一簇簇村落。空中海鷗白鴿振翅飛過,奇異的光芒照在白羽上。
一到週末,天使們倒不飛了,泛舟在水濱裡,緩緩往耶路撒冷劃去,像進了水晶宮一般。偶爾有天使手捧麵包渣,輕抬起來,就有白鴿子飛來啄食,我在飛過這一段的時候,都禁不住停了停。那景象,自是說不出的怡然。
飛到天黑,我才到了門口,立刻就準備去買面紗把臉蒙了。結看見許多四翼天使站在門外。我緊張得腳指頭都扣緊了,可他們剛排好就展翅高飛,竟無人留意我。我偷偷摸摸溜進城,看到裡面的天使都在往外面跑,有幾個耐不住性子的往外飛,被雷劈糊了。
又看到那個女商人,我過去問她發生什麼事了。
她說,今天是梅丹佐殿下的壽辰,在城外慶祝呢。我問具體位置。她說在水圈外。
我差點抽死自己,全白跑了。
這會兒看到很多人在外面搶邀請函,可憐的傳單四翼天使們被抓得皮開肉綻。
然後我又飛出去,可惜本來就來晚了,再次飛到叢林外的時候,天已黑盡。燈光映著碧水,明月照亮湖面,波光粼粼,溶溶灩灩,一隻只小船停在岸邊,天使們早已不知去向。
遠遠的就看到一條長龍,一堆天使正在那裡排隊。應該是沒有邀請函的吧。不管它,我不能遲到,堅決不能遲到。我可不想大家正玩得開心,我一人衝進去殺風景。
一邊想著一邊拼命飛,也未留心底下有人叫我。
事實說明,太急性的後果就是被雷劈。我真給雷劈了。
轟隆一聲驚響,頭頂一亮,我抬頭的瞬間就穩妥完成了自由落體運動。
以前一個路西斐爾就算了,現在還有!
媽的,這些混帳天使怎麼都這麼喜歡劈人!
周圍的人影黑壓壓,壓過來。我趴在地上,姿勢跟練蛤蟆功似的。身體不覺得痛,只覺得麻得厲害。我揉了揉臉,發現手上黑了一塊。我靠,我是不是已經熟了?
聽到一個洪亮的聲音:“請排隊!”
這聲音真熟悉。
我再揉揉眼睛,起來一看,真是他。翅膀修理工。
泰瑞爾指了指長長的隊伍:“收到白色邀請函的天使,請站這邊。”他又指了指另一條空路:“收到金色邀請函的天使,請站這邊。”我正想說那沒人,就有一個黃金六翼天使從那裡低空飛過去,身後還跟了一堆沾光的四翼天使,那架勢,那氣魄~~果然牛掰。
“啊,那是加百列殿下!”有人在旁邊小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