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利爾哦了一聲,溜達過去。
“你一個人住?”
“啊,是。”
“房租貴嗎?”
“貴得要命。”
“有沒有想和別人合住,然後各攤一半?”
“在這裡住的都是有錢人,誰稀奇節約這點錢。”
“我只是問你想不想。”
“當然想。”
“那我搬過來好了。”
“真的?太好了。”貝利爾先喜後驚,“什麼?你?你過來?”
“好,你答應了。歐里,回放一次。”
黑貓耳朵動了動,兩人的對話又重複一次:“那我搬過來好了。”“真的?太好了。”
貝利爾急道:“你這叫斷章取義!”
“嗯,今天不早了。” 瑪門輕輕一笑,手指夾著煙桿,輕輕捧住貝利爾的臉,“不留我下來住一晚麼。”
貝利爾啞口無言。
“貝利爾,你今晚真的很可愛,要是天天都這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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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利爾醍醐灌頂,後退一步,變臉快到天賦異廩。
“我和殿下尚不熟稔,這事以後再說吧。我很困了,也請殿下早些回去休息。”
瑪門大概也料到他會這樣反應,令黑貓到窗外等候,自己也隨即跟去。
安拉剛展開翅膀,貝利爾就把瑪門送到窗前,不留後路。
瑪門拍拍黑龍的背,又回頭看著貝利爾,戲謔道:“你啊,總有一天會把天下的人都得罪光,小心被人圍剿……” 說到這,他忽然停住。
星光是跳躍的精靈,沈醉綿長的溫柔。
瑪門失神了。一直看著貝利爾的臉。
貝利爾在對上他視線的一瞬間,看向了別處。
瑪門一語不發,翻身上了安拉的背,飛離了帝都巫師學院。
這孩子怎麼了?突然抽筋。
一時按捺不住好奇心,跟著瑪門跑。
他直奔潘地曼尼南,卡德殿。
地面浮現出萬物倒影,真真切切。瑪門在寂靜的迴廊中奔跑,階梯寬闊,扶手之間距離極大,因此顯得極為空曠。
燭火在樓道間瑩亮。
有人出來攔截他,卻被他重重推開。
眼前的人是王子,這樣的情況不知該不該阻撓。守衛們都不知所措。所以瑪門很快衝進路西法的寢宮。
十來尺寬的大理石桌上擺著天界地圖,上面鋪了幾個長著骨翼的黑棋,和滿滿長著羽翼的白棋。路西法夾著黑棋,滿圖晃悠。
瑪門進來,路西法倏然抬頭。
“這麼晚,怎麼進來了?”
瑪門沒說話,只一直看著床上的人。
路西法反應迅速,立刻就放下手中的黑旗,往前走了兩步。
“有事明天說,我要睡了。”
“我要帶他走。”瑪門衝到床邊,把冰涼涼的屍體抱起來。
“放開他!”路西法叱道。
瑪門聲音竟異常平靜。“我要帶他走。”
“我叫你放開他!”
路西法難得動怒,竟做得比說得還快,一道閃雷劈過,還好魔法度把握得不錯,只讓瑪門麻了手。
米迦勒垂直落下,疾風將他託在半空,然後慢慢躺回床面。
路西法快步走過去,把米迦勒的衣衫理好。
“爸,你沒有資格和他在一起。”瑪門蹙眉,“他給了你無數次機會,你每次都食言。你保護不好他,他一直為你心力交瘁,你卻什麼都不能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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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的眼神分外空洞。
“那又如何?他只愛我。”
“對。所以他死得這麼難看。”
“瑪門,你不要逼我動手打你。”路西法把米迦勒橫抱起來。
米迦勒的頸項無力,頭部無力垂下。
紅髮在空中飄搖,就像吟唱的落葉,找不到停息的天空。
他坐回桌旁,讓米迦勒靠在自己的頸間,在他冰冷的唇上吻了一下,繼續研究他的圖紙,若無其事。
瑪門使力往上看,連眨眼都不敢。
燭火在閃爍。
黑白棋安靜地躺在圖紙上。
總記得有那麼一個人,他脾氣很好,話很少。但是無論他說什麼,即便再溫柔,聽了都像在接聖旨。戰戰兢兢,生怕惹惱他。
實際他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