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華庭聽了便拿手指戳她腦門子:“出門了,好生地玩就事,還想著府裡的事情作甚?忠林叔再強,也越不過劉醫正去,不然,他也可以當太醫了。”
“可是我擔心娘啊,咱們都出來了,娘守著父王在家,若是又有人弄妖蛾子咋辦?娘又是個溫厚單純的,父王若是好著,那倒不用操心了,總有父王護著孃的……”錦娘仍是憂心地說道。
冷華庭聽了將她攬進懷裡來,嘆口氣安慰她道:“唉,你就別操那個心呢,太子和劉妃娘娘會盯著咱們府裡頭的,放心吧,總這麼憂著心,小心變成小老太婆啊。”
錦娘聽著覺得也對,嗔了他一眼道:“變成小太老婆了你就嫌棄了是麼?哼,我就知道你是個以貌取人的傢伙。”
冷華庭聽得哈哈大笑,擰著她的小鼻子罵道:“你變不變都一樣,原本就醜,再醜一點也沒關係的。”
錦娘氣得剛要還手,便聽到窗外一陣悠揚的蕭聲響起,低沉婉轉,如泣如訴,赫然竟是自己曾經在裕親王府彈奏過的《梁祝》,錦娘聽得詫異,按說自己這群人裡,沒一個人會這曲子啊,這驛站還住有其他客人?
難道,這裡還有穿越者?她一時心裡異常激動了起來,像是遠離家鄉之人突然遇到了久別的親人一般,提了裙就要往外走,冷華庭將她一扯,拉進懷道:“你做什麼?天黑了,外面危險。”
錦娘顧不得這許多,她實在是太想念自己的家鄉了,掙扎著道:“讓我出去,讓我出去,我要看看那個人,我要看是誰在吹這曲子。”
冷華庭沒有聽錦娘彈過曲子,外面那首曲子新穎得很,他從未聽過,錦娘如此一說,他心裡便泛了酸,手臂纏得更緊了:“那是什麼曲子?你很熟悉嗎?”
“當然,我太熟了,那是……那是我曾經彈奏過的,相公,讓我出去看看,是誰也會這曲子好不好。”錦娘眼神熱切,生怕那外面之人會走了,好在蕭聲依舊,似是因為這屋裡的動靜,吹奏得更加用心了,那曲子原就纏綿徘惻,似悲似喜,這會子變得更加婉轉悽哀,冷華庭聽了濃長的秀眉聚攏成峰,心中就像打破了醋瓶子,酸得掉牙,沉著臉便說道:“不讓,你……竟然彈了曲子給別人聽,為什麼不彈給我聽?人家吹他的蕭,你聽著就好,非要出去與他會面,你……你想氣死我啊。”
錦娘覺得他就在胡鬧,但也知道他是個彆扭的性子,這會子越與他犟,他越會擰著,只好好生地哄著他道:“不是呢,我只彈過一次,那天相公沒在場嘛,以後,你想聽,我專彈給你聽好了,哎,那外面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在吹這曲子,我覺得熟嘛,因為這曲子按說無人能會才是,所以,我好奇,就是好奇,想看看那個人是誰。”
冷華庭聽她這樣一說,臉色才緩和了些,也是,說不定就是個女子在吹呢,一時便鬆開了錦娘,卻道:“那你在屋裡,我去看看,外面不安全的。”
這話倒是事實,可是錦娘心裡著急,怕他一出去,若看到是個男子在吹曲子,指不定就會跟人打起來,巴巴地扯著他的袖子道:“一起吧,一起去看看,你出去了,我一個人在屋裡也怕。”
冷華庭無奈地點頭,繼續坐到輪椅裡,由錦娘推著出了門,但兩人剛出穿堂,那蕭音就戛然而止,整個院子似乎突然寂靜了下來,月光如水般灑在院裡,只見樹影憧憧,哪裡見到半個人影,彷彿那蕭音不過是他們的幻覺。
錦娘失望地看著寂靜的院子,抬頭看那一輪皎潔的明月,一股思鄉之情油然而生,突然就很想前世的爸爸媽媽,想念那些玩得最鐵的朋友,鼻子就開始發酸起來,眼裡泛了溼意,神情怔忡著慢慢轉身,失望和思鄉之情堵了個滿心,下意識地推著冷華庭的車就往屋裡走。
這樣的錦娘冷華庭還是第一次見,他心裡又酸又疼,還有一絲的不安,卻又捨不得罵她,一進門,便將她攬進懷裡,不管不顧地說道:“不許胡思亂想,不過就是一支曲子而已,你要想聽,我吹你聽就是。”
錦娘心中微嘆,將頭埋在他溫暖的懷裡,雙手環住他的蜂腰,感受他的體溫和疼愛,更多的感覺了他濃濃的不捨和依戀,心情陡然又好了起來,在他懷裡拱了拱後,抬起頭,哂然一笑道:“你才胡思亂想呢,早些安置吧,明兒還要趕路呢。”
院子裡,一顆最茂盛的大樟樹上,一個修長的人影黯然地抬起手中的一管玉蕭,看了看後,自嘲地笑了笑,身子一縱,輕輕地飛過院牆,消失在月色裡。
冷遜自黑暗裡走了出來,看著那黑影消失的地方,嘴角勾起一絲無奈和同情,回頭看看冷華庭屋裡,見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