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斌的所思所想,朱海峰可謂是心知肚明,而且對秦景斌的想法還隱隱的有些看不慣,因為在他看來,無論是科研專案還是學術研究都不能把功力心看得太重,不然的話必將會影響對技術的專研以及嚴謹求實的學術作風,最終對整個科研體系都會帶來負面的作用。
然而氣憤歸氣憤,朱海峰並沒有把這股氣釋放出來,如果放在幾年前或許早就對著秦景斌拍起桌子了,可自從完成炮鋼的研製工作,尤其是擔任湘南特鋼廠副廠長以來,朱海峰也在不知不覺間收斂了原本執拗外露的性格,雖說在某些問題上依舊會固執己見,不過已經能夠控制脾氣的發作,而這也讓他在日常工作中獲得不錯的口碑。
更何況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老百姓的生活也隨之發生深刻的變化,特別是當下的年輕人,穿著喇叭褲、帶著蛤蟆鏡、扛著錄音機、聽著港臺的靡靡之音,不說別的就是他家裡的幾個孩子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說地處改革開放前沿的羊城街頭了。
對此朱海峰儘管看不慣,但也沒有像其他老同志一樣上綱上線破口大罵,既然這樣的改變朱海峰都容忍下了,秦景斌的功利心又如何忍不了,再者說秦景斌即便是私心重了些,但本身的技術也不差,在技術專研方面也是一如既往的嚴謹刻苦,總比那些半吊子土專家強出不少:
“或許這就是盧總師經常掛在嘴邊的屁股決定腦袋吧!”想到這裡,朱海峰心裡不免自嘲的笑了笑,隨後拿起桌子上的那份複合裝甲的設計圖,接著戴上眼鏡將手中的設計圖再次翻了翻,進而抬起眼看著對面的秦景斌:
“祝老當年之所以不遺餘力的倡議研製複合裝甲,初衷就是希望這款新式裝甲能夠成為咱們國家未來坦克的護身符<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實現,而我們卻能夠實現他老人家的心願!”
“那是當然!”見朱海峰口風鬆動,秦景斌的臉上也即可展露出欣喜的笑容。進而連連點頭:
“再者說祝老的技術可是在軍工界公認的一流水準,如果我要是盧總師。只聽這個祝老的名頭,就會直接透過!”
“盧總師雖說年輕,不過在技術方面還是很嚴謹的,該做的測試還是會做的!”朱海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後便皺了兩下眉頭提醒著對面的秦景斌,而秦景斌卻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
“祝老不也說過,當年的複合裝甲可是經受住已經下馬的口徑坦克樣炮的直接轟擊,現如今國內的坦克炮還有這麼大的口徑。更何況按照現在坦克裝甲的測試原則,咱們研製的複合裝甲絕對是沒問題,到時候說是被蚊子咬上一口也並不過分!”
“咱們還是謹慎一些好!”朱海峰嘴裡說得謹慎,可是臉上的神情卻透著滿滿的自信,
雖說他沒有秦景斌那樣近似誇張的炫耀,但對於自己恩師親自指導的複合裝甲還是很有信心的,只不過出於嚴謹的性格才這般說著,至於秦景斌怎能看不出朱海峰的言不由衷,於是將座位下的暖水瓶拿起來,一邊給朱海峰蓄水。一邊輕聲笑道:
“要我說,該謹慎的應該是搞新式坦克炮和配套彈藥的那幫人,有這樣的鋼鐵硬甲在。就怕他們辛辛苦苦研製的彈藥全都成為空談,到時候他們拖累整個新式坦克的研製進度,可別全怪到咱們頭上就好!”
“都是在一起搞研究的同志,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搞不好只能怪自己不努力,怎麼可能扯到他人身上!”
“那可不一定!”朱海峰話音剛落,秦景斌也給面前的水杯倒滿後,將暖水瓶放下。隨後身子前傾壓低聲音繼續說道:
“要知道盧總師所領導的新式坦克研製團隊可不像原來的52倍口徑火炮或是行動式火箭筒那樣的簡單,而是彙集了方方面面的軍工廠和科研機構。這其中涉及的東西和複雜程度遠非當年可比,或許盧總師覺得咱們研製的複合裝甲可以不說什麼。但卻保不準其他人不在背後議論,要知道現在各分系統都卯足了力氣加緊研製,這樣的情況下誰希望自己拖後腿?”
“這個........”秦景斌的一席話讓朱海峰不免為之一愣,不過仔細想來秦景斌所說的也確實在理,不管怎麼說新式坦克的研製可是個極為複雜和龐大的工程,這其中不但涉及方方面面的學科和技術,而且牽扯為數眾多的軍工企業和科研單位,如果這些單位都同屬一個部門還好說,可現實的情況是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企業和單位都是為了新式坦克而臨時拼湊起來的。
各方面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