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方打死吃裡扒外的狗雜種,咱們兄弟們確實感激,但眼下的情況卻也不容樂觀!”在對解寶方一陣感激之後,一直沒說話的老排長孔連明,將手中的菸袋鍋子在鞋幫子上敲了敲,便邁步走進人群,圍在解寶方周圍的人,頓時閃開一條路,在正副連長相繼排隊前往閻王殿報道之際,整個守備連只有孔連明這個老排長資格最老,也是最有威信的人:
“現在看這個情形,日本人已經開始進攻北大營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對瀋陽城發動進攻,可是失去了北大營的瀋陽城,能擋住日本人嗎?”
“孔排長,你不是開玩笑吧,北大營可是駐守著咱們東北軍八千精銳,各種武器裝備更是保養得益,精良無比,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還沒等王德林不服氣的一番話說完,孔連明忽然將他的話硬生生的給打斷了,但他的語氣並沒有長官對下屬的頤指氣使,而是一種難以抑制的憤怒和無奈:
“一句‘不抵抗’別說八千,就是八萬也是白搭!”
“不抵抗,怎麼可能,咱們東北軍什麼時候........等等........孔排長,董鑫那個狗雜種之前的那番話不會........”
王德林並沒有把孔連明的話放在心上,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可說著說著,王德林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都是摸爬滾打數年的老兄弟,孔連明是個什麼樣的為人,在場的沒人不知道,要知道他不但是整個守備連資歷最老的老兵,就算在整個東北軍中也是數一數二的老兵。
為人樸實忠厚,跟瀋陽某高官警衛排長關係很不錯,所以關於高層的訊息很是靈通,也正因為如此,王德林不無吃驚的看著孔連明,而孔連明則帶著難以掩飾的悲涼和懊惱,沉沉的點了點頭:
“沒錯,董鑫雖然是個狗雜種,但他的話卻一點兒也沒有錯,不抵抗的命令少帥幾天前就下了,在我們少帥的眼裡,日本就是為了挑釁,躲一躲也就過去了.......”
“躲?我們能躲到哪裡?難道還真的要什麼給什麼?”王德林臉色含怒,雙眼幾乎都能噴出火來,他不懂得什麼陰謀陽謀,但卻知道一個樸素的道理,是人就不能讓別人騎在頭上拉屎,現如今小日本都已經打在家門口了,如此行徑還要卑躬屈膝的不抵抗,心甘情願的讓人騎在頭上拉屎撒尿,別說是王德林,就是在場其他官兵也不理解:
“沒錯,老王說得對,孔排長,難道咱們就這麼拱手讓人?”
“是呀,孔排長,別說是兩國相爭,就是在街上跟人打架也不帶這麼任人欺負的!”
“有道理,有道理,咱們又不是沒槍沒炮,怎麼就不跟他們幹一幹,怕他個球!”
...........
“說到硬氣,你們誰能做主?”正當在場的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表達憤慨之時,孔連明一聲低喝將現場的嘈雜瞬間歸於平靜,只有遠處隆隆的炮火聲還在響徹天際,震撼著每個人沉重的心靈,而此時孔連明幽暗且沉鬱的目光掃過眾人憤慨的面龐:
“是你劉二狗?還是你陳大麻子?”說完,他把目光鎖定在王德林的身上,沉沉的問道:“王胖子,難不成你能做主?”
被問到的幾個人,無不退去之前憤慨的激昂,紛紛低下了頭,就連王胖子王德林也在猶豫片刻之後,很不情願的嘆了一聲,將臉別了過去,孔連明說得對,面對少帥張學良的命令,他們這些底層的官兵們根本沒法做主,只有聽令服從的份兒,要不然一個違抗軍令壓下來,他們的命運只能用“死”來解釋.......
“我們沒人能做得了主,就算是比咱們高几級的長官也是一樣,所以........”
“孔排長!”沒等孔連明把話說完,在旁邊一直沒吭聲的解寶方突然跨步走到孔連明的面前,而孔連明見比自己高了近一頭的解寶方站在自己面前,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莫名的壓力,只是還沒等他把這份壓力排解掉時,解寶方的話讓他頓時陷入極度的震驚之中:
“其他的長官咱們管不了,咱們在場的這些兄弟如果都不敢出來做主,那就由我來做主!”
“解寶方,你說什麼?”
孔連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沒想到有人竟然在得知真相之後還敢站出來,要知道那可是少帥的命令,雖說現在已經進入南京政府統治時期,但東北的少帥張學良依舊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從大帥張作霖開始,東北軍哪個不是遵從張家的號令,然而今天卻有人公然的違抗。
如果要是某個東北掌握大權的實力派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