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嘉棟這番話說得很強硬,也很突然,以至於當他說完很長時間之後,在場的人才逐漸回過味來,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坐在桌邊一角的那個年輕人原來對滇南廠的情況瞭解的如此透徹,這讓在場的人無不有些暗暗吃驚,就連一直低頭什麼不語的趙成剛,都下意識的抬起頭,難以置信的望著盧嘉棟.......
盧嘉棟最近真的很忙,忙著研製新型武器裝備,忙著出售軍火賺錢發展,忙著在戰場上檢驗裝備效能檢測相應資料,可以說忙得天昏地暗,以至於連萬山軍工生產聯合體的事務都沒法顧忌,但卻把滇南特種車輛廠裡的事情瞭解的清清楚楚,這怎麼可能,難道他盧嘉棟真的是天神下凡不成?
盧嘉棟當然不是什麼天神下凡,更沒有什麼未卜先知的超能力,但他卻有一個好老婆,他的老婆有一個好閨蜜,她的名字叫做郭蕊,而她現在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趙成剛的女朋友,介紹人正是盧嘉棟和陳子玥夫婦。
當時盧嘉棟也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撮合著兩個人,畢竟老婆的警告言猶在耳,再說被一位軍隊高階幹部的女兒,成天惦記著也不是什麼好事,所以盧嘉棟便在與郭蕊來往的書信中介紹趙成剛。
卻沒想到,兩人還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再加上完成論文的郭蕊正式借調到萬山軍工聯合體的海空裝備課題組,以助理研究員的身份,參與新式導彈攻擊機的研製工作,所以他和相距不遠的趙成剛見面的機會也就更多,
於是,在瞭解到自己男朋友遭受的責難後,暴脾氣的郭蕊哪裡忍得住,還沒從版納市回來,就直接把電話打到盧嘉棟這裡來,盧嘉棟才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這才急匆匆的趕往滇南廠,當然,盧嘉棟並沒有偏聽偏信,所以才召開了此次技術研討會,卻沒想到,蘇全如此迫不及待的現出了原形........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盧嘉棟冷冷的盯著對面的蘇全,此時的蘇全就好像是一座被冰封的雕塑一般,呆呆的坐在那裡,他是滇南廠的建廠元老,擔任總工藝師長達八年,就算是省裡領導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那裡受到過這樣的侮辱,更何況羞辱他的還是資歷如此淺的年輕人,即便他很有才華,即便他已經成為領導,資歷淺就是資歷淺,所以就應該尊重他,高看他,甚至要供著他,
就像趙成剛一樣,就算當上了總工藝師,在他濃厚的資歷與經驗面前,依然是個剛斷奶的小娃娃,所以他哪怕已經不再是廠總工藝師,但依然能夠在滇南廠裡橫著走,坐在技術部門裡當大爺,
然而盧嘉棟卻絲毫顏面也沒給他留,硬生生將他那張老臉給撕扯下來,他是誰?蘇全,在滇南廠甚至整個滇南省都叫得出響的人,怎麼可能受到這等侮辱?於是乎,蘇全很憤怒,
憤怒得得渾身發抖,
他說的話已經很硬,沒想到盧嘉棟說的話更硬,他已經不講情面,卻不成想對面的年輕人比他還要絕情,如果說剛才的那句“能者上,庸者下”是兩個巴掌的話,那麼剛剛的這番話就是一記重拳,直接將蘇全的最後殘存的理智打光,風度打沒.........
“你.......你.......別以為你現在身居高位,就目中無人,不尊重老同~~~志!”
“那也要看是怎樣的老同~~~志!”盧嘉棟目光幽暗,看著怒氣不已的蘇全依舊面無表情:
“像楊弘毅,像趙如松,像老師傅李德勝,我打心底裡尊敬和佩服,因為他們有本事,有能力,有技術,而你,卻不一樣,出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骨子裡什麼都沒有!”
“你........”
蘇全氣得說不出話來,想要起身慷慨激昂的理論一番,就如同當年在廠裡開批~~鬥~~大~~會時一樣,讓面前這個小輩知道知道,什麼叫做政~~治覺悟,便在這時,他的腿忽然碰到一個東西,讓他的心頭微微一蕩,彷彿是遇到了足以改變的世間一切的法寶一樣,讓他轉瞬安靜下來,已經站起一半的身子也緩緩坐了下來,盯著對面的盧嘉棟冷冷一笑:
“我沒本事?我沒技術?”
說著,蘇全把自己的身子重新靠在椅子背上,想著座位下方的那個黑色包裹,瞥了一眼始終沉默的趙成剛,泛起一絲輕蔑:
“不管怎麼說,我也做了八年的總工藝師,從手裡搞出來的研發,多得數不過來,說我沒技術?哼,真是笑活!”
盧嘉棟看著對面蘇全有憤怒轉為坦然的過程,心中不免微微有些吃驚,看來自己還是小看這位經歷過無數風暴的老油條,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