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了鋼水了,還不如直接跳進鍊鋼爐裡一了百了算了!”
可讓朱海峰萬萬沒想到的是,最讓他有信心的專案,卻出現了最大的問題,並且還是導致火炮試射失敗的罪魁禍首,這讓他簡直無法接受,但面對鐵一般的事實,卻又無從逃避,要知道從試射開始,火炮的各系統表現都很良好,可偏偏在材料方面出問題,導致最終的失敗,就算朱海峰再特立獨行,也無法面對如此顏面掃地的事實
想想之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向盧嘉棟做出的那些信誓旦旦的保證,以及與秦景斌產生分歧時那些難以理喻的氣話,朱海峰只覺得自己的臉很是發燙,進而莫名的疼起來,甚至比被人狠狠的抽幾十耳光還要疼痛難忍!
此時他好像能夠感受到盧嘉棟失望的目光、秦景斌幸災樂禍的表情、郭志鵬解脫的笑容以及周圍眾多新式火炮研製團隊成員憤恨惱怒的眼神。他想出言稍稍解釋一下,可是話到嘴邊,卻又難以說出口。本來2400發壽命的身管,現在連300發都打不到,就算是鐵渣粘起來也比現在的這款費盡心力研製的新式炮鋼強,這樣的客觀存在真真切切的放在眼前,就算朱海峰心中有千條理由,萬條藉口也難以說出口!
最後朱海濤只能低著頭,閉著眼。腦海中更是一片混沌和自責,而就在這時。他的肩膀突然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隨後一陣熟悉而又親切的話語,透過周圍冰冷的空氣,傳到他的耳朵。在骨膜的震動下,讓朱海峰的內心不由得為之一震:
“朱總工藝師,您這是怎麼了?”
聽見此話,朱海峰不由得抬起頭,剛剛還蹲在簡易炮架上的盧嘉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跟前,不僅如此,他的臉上沒有朱海峰所認為的那種面對失敗失望的神情和沮喪的態度。
更沒有為找尋失敗責任而擺出六親不認一查到底的決心,不懲辦責任人誓不罷休的決心。而是跟往常一樣,帶著一如既往的那種細心而又淡然的笑容,對著面色慘白。難看至極的朱海峰關心的問道:
“朱總工藝師,您是哪裡不舒服嗎?”
“盧總師,我.......”朱海峰聽了盧嘉棟的話,兩個瘦弱的腮幫子不由得鼓了鼓,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可最後還是狠了狠心說了出來:
“盧總師。我讓您失望了,這次火炮試射失敗的責任都在我。我朱海峰不會推卸,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一力承擔!”
“就為這麼一次失敗,就要垂頭喪氣?難道咱們真的就被這次失敗給擊垮了?”
“盧總師,可是......”盧嘉棟的問話剛落,朱海峰便要繼續解釋,可還沒等開口,卻被盧嘉棟用手製止住,接著盧嘉棟環視了下週圍無不面色沮喪的新式火炮研製團隊的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到面前的朱海峰身上:
“面對失敗,我們除了沮喪、自責還有所謂的追究責任,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有!我們不但有,而且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總結失敗的經驗和教訓,從而避免走過的彎路,進而達到成功!”
盧嘉棟的這句話,讓在場的眾人沮喪的情緒頃刻間少了大半,而此時盧嘉棟的話卻沒有就此止住繼續說下去的節奏:
“世間上沒有一蹴而就的成功,愛迪生髮明電燈經歷了數千次的失敗,貝爾發明電話也是在無數次失敗後才取得成功,還有炸藥之父諾貝爾甚至在失敗的試驗中失去了至親骨肉和助手,而我們僅僅經歷了這麼一次挫折就士氣盡喪,從此沉淪嗎?
我的回答很明確,就是兩個字,不能!別的不說,咱們就單說這新式炮鋼,材料研究本來就是項耗時的功夫,其中必然會存在大量的實驗,德國人為了研製fh—70火炮的炮鋼,整整耗時五年,經歷了大量的失敗,才造就出fh—70火炮這款39倍口徑火炮中的經典,所以我想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被失敗打倒!
至於所謂的責任,我想如果真要追究,也是由我這個總設計師來承擔,所以我希望大家還是安心做好本職的科研工作,從這次失敗中總結經驗和教訓,爭取把咱們的新式火炮早日研製出來!”
說著,盧嘉棟再次掃了一眼在場的各位,語氣也變得和緩了許多,亦如在家中聊家常一般:
“好了,大家還是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我們明天還要早起出發,這回咱們可真得加把勁兒了!”說完,盧嘉棟向眾人投去自信而燦爛的笑容,接著便邁開步子,朝著遠處的營房走去,而此時陰霾的天空終於撐不住雨水的重量,帶著瑟瑟的北風,降下冰冷刺骨的雨水,而這雨水拍打在朱海峰的臉上,和這溼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