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聽了盧嘉棟的話,秦景斌消瘦的面龐露出一絲難色,盧嘉棟見此一雙濃密的臥蠶眉不由得向中間擠了兩下:
“秦研究員,如果有什麼困難,不妨說出來,看看大家有沒有解決的思路和辦法!”
“是呀!”盧嘉棟話音剛落,坐在他傍邊的王傳琛便把話頭接過來:“雖說老秦你第一次過來參加會議,但在座的沒有幾個你不認識的,做到哪兒就說到哪兒,有什麼好怕的!”
王傳琛說得沒錯,秦景斌雖說是第一次參加會議,但在座的各位他也確實大部分都認識,畢竟無論是哪一門類的軍工行業,都離不開材料的支援,而作為材料研究所的專家,自然跟不少軍工部門、單位和個人有過接觸併為此相互熟知,王傳琛、齊俊文包括盧嘉棟和胡慶華莫不是如此。
可正是因為在場的都是熟人,秦景斌就更有些說不出口,要知道其他人手上的任務或多或少都有不小的進展,可是他........想到這裡,秦景斌本來就瘦弱的臉頰上更是蒙上一層淡淡的灰白,坐在他對面的齊俊文見此,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對著不言語的秦景斌焦急的問道:
“老秦,你到是說句話呀,你不會是........”說著,齊俊文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兆,而後直了直身子,向桌子前靠了靠,對著秦景斌用一種試探性的口吻繼續問道:
“老秦,炮鋼材料方面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吧?”
齊俊文的話等於把會場上所有人的心聲說了出來,也由此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匯聚到秦景斌的身上,讓他瞬間成為會場上矚目的焦點,而此時的秦景斌突然被這麼多人注視,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在短暫的不適之後,他還是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嘆了口氣,接著抬起頭迎著盧嘉棟和王傳琛疑惑而又不解的目光,頗為無奈的說道:
“王首長!盧總師!我辜負了你們的希望,我手上的炮鋼材料.......它.......它.......它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秦景斌這句話說得很艱難,停頓了幾次才說出口,可即便如此,在場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進而產生一片譁然:
“怎麼會這樣?”
“炮鋼完成不了,咱們進度再快又有什麼用?”
“又是材料拖後腿!”
“唉!看來這次進度再一次無限期拖後了.........”
面對會場上刺耳的評論聲,秦景斌根本無言以對,這樣的情況他這一生中已經經歷了無數次,可是每一次他的臉都比被人狠狠打了耳光還要疼,但即使這樣,秦景斌也無可奈何,要知道材料研究本身就是個耗時耗力的專案,而且對基礎工業要求非常高,
並不是哪個人水平高就能做得出來的,只有工業製造能力達到一定水平,材料科學才能有所進步,從這個角度來講,材料科學可以說是一個國家整體工業能力的晴雨表,正因為如此,在目前國家整體工業能力相對偏弱的情況下,材料科學跟不上來是個很正常事情,但同樣也是一件很揪心的事情。
往往一項極富突破性的設計,就是因為材料達不到要求,輕則降低效能指標勉強使用,或是進度大大延後;重則乾脆就生產不出來直接面臨下馬,目前新式火炮就有可能陷入這樣的尷尬,其實秦景斌也不想這樣,為此他對炮鋼的研究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因此他幾乎整天泡在實驗室裡,就算是例行會議都能不參加就儘量不參見,生怕打斷自己的思路和節奏,可是由於種種原因,這種能夠承受高膛壓、高溫度和高灼燒的新型鋼材,秦景斌別說研製出來的,就算基本門路都沒有摸到!
見到秦景斌臉色難看的低著頭,盧嘉棟的眉頭也不由得再次向中間靠了幾下,心中更是感嘆道:
“真正的難題總算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