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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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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協會”會員之間的傳統是,如果一個會員不願意說話了,那麼,其他的人,多半是不會催促他說下去的。可是這時候,情形有點不同,一則,端納先生的故事,並未曾說完,二則,端納先生是要介紹一個新會員入會的,而且在事前,他曾經宣佈過,他要推薦入會的那個人,快要到達這裡了。

他要推薦入會的會員是什麼人?是那個會發電的泥人?抑是剛剛族的少女倫倫?還是勃朗醫生?新的會員入會,需要得到全體會員的同意,那麼,其他的會員,似乎有權利知道再往下去的經歷。

範先生摸著下頦,他老成持重,一時之間,看來不想開口,阿尼密輕輕砸著菸斗,他一向不喜歡說話,這時也不會例外,史保先生怔怔地望著他身邊小几上的一盆仙人掌,好像正在將端納先生奇異的故事,轉述給那盆仙人掌聽,那身形結實,像是體育家一樣的會員,自顧自地吸著菸斗閒閒道:“以後,怎麼樣了?”

端納先生又伸手撫了一下自己的臉,現出很疲倦的神色來道:“其實,我已講完了,勃朗醫生的那四槍,全射中在那泥人的身上,他在倒了下去之後,就沒有再動過,他死了。”

各人互望了一下,史保道:“他死了,那麼,你要推薦入會的 ”

端納先生搖著頭,道:“不是他 ”

他頓了一頓,又道:“或許我應該再補充一點,當時,那泥人倒了下去,我們仍然僵立著,只有倫倫,奔向他,在他的身邊,屈著一腿,慢慢跪了下來,同時,抬頭望著天,一動不動,我一看到這種情形,心中的吃驚,實在難以形容。”

史保揚著眉,道:“你為什麼要吃驚?”

端納先生還沒有回答,範先生已經沉靜地道:“澳洲剛剛族土人的風俗,只有在丈夫死了之後,女人才用這樣的姿勢跪在丈夫的屍體旁,表示向無涯的青天,訴說自己心中的哀傷。

史保和範先生同時發出了“啊”一聲,端納先生的聲音很苦澀道:“是的,當時我極度地震驚,勃朗醫生也極其震驚,他也知道土人的這個習慣,他的震驚可能在我之上,因為他開槍的,他甚至握不住槍,槍落到了地上,倫倫一直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不動,我向前走去,來到了那泥人的身邊,泥人身上的泥漿,已經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層,他的體形,看來和常人無異,槍孔處,也有鮮紅色的血流出來,勃朗醫生來到了我的身後,我給他以鼓勵,安慰的眼光,他也慢慢地跪了下來,伸手接住泥人的脈門然後道:”死了‘。“

史保立時道:“那泥人究竟是什麼人?他就算死了也可以解剖他的屍體,看看他的體內是不是有發電的組織,像電鰻一樣。”

端納先生道:“本來,我是準備這樣做的,但是,他是倫倫的丈夫,沒有一個剛剛族女人,會見到任何人觸及她丈夫的屍體的,除非先殺死她,各位知道倫倫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了,我們無法做到這一點,我們只是看著倫倫,將那泥人的屍體,負在肩上,慢慢走向泥沼,然後,將泥人的屍體,拋進了泥沼之中,屍體很快地沉進了泥漿之中,而且再也沒有法子找到他了。”

各人互望著,範先生道:“對於這個泥人,究竟是什麼人?你有沒有概念?”

端納道:“沒有,但是我敢說,他和若干年前的那巨量的輻射能一定是有關的,而且,他必須生活在泥漿之中,他的構造,必然和普通人有著極度不同的地方,可惜我們無法作進一步的研究,我甚至相信,那個泥沼也是他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截斷了河流而形成的,當然,那隻不過是我的想像。”

史保點頭道:“是的,照你的敘述來看,這位會發電的泥人先生,如果他還沒有死的話,足以成為我們協會中最有資格的會員,但是他已經死了,而且屍體沉在大泥沼之中,我不明白你要推薦什麼人入會。”

各人都向端納先生望去,顯然他們的心中,有著同樣的疑問。

端納還沒有回答,總管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總管推開門走進一步,朗聲道:“各位先生,有一位女士來了,是端納先生請來的。”

端納忙站了起來,總管也閃開了身子,一個少婦,緩緩走了進來,她有著棕黑的面板,明澈的眼睛,身上的衣服雖然寬大,但是卻遮掩不了她隆然的腹部。雖然她是孕婦,不過她向前走來的步履,仍然很穩定,而且幾乎是立即地,所有的人都發覺,她的腳上,並沒有“那種硬皮套子” 鞋子。

其餘的人也站了起來,端納上前,握住了這位少婦的手,又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