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
張嫣倔強的抬起了頭,撐起自己的驕傲和自信。
將過去的自己劃上一個句號,雖然傷感,但不失一個全新的開始。
生命中有太多的陣痛,可是她相信,沒有關係,一直向前走,時間總會慢慢的將所有的傷痕痊癒。
劉盈離開的第三天,張嫣第一次踏出家門,牽著馬沿著府河邊一路行走,直到暮色蒼蒼,看不見前路。
劉盈離開的第四天,她登門拜訪周越娘,弈棋操琴,盡興而歸。
劉盈離開的第六天,她在香室開始配置一口新香,覺得自己心情豁然,並將此投到香中。當最後點燃的時候,喜悅也在香線中肆意奔騰。
……
在那個男人離開的半個月後,沙南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她想,她也終於可以,放下過去的包袱,重新生活。
“青葵,”她回過頭,閒情逸致的逗弄身邊的婢女,“開過年,你也滿十五歲了吧?”
青葵懵懵懂懂的在她身邊抬頭,“是。”
“十五歲,也是大女孩了。你是不是喜歡小刀?”
青葵的臉騰的一聲就紅了,跺腳不依道,“大娘子,你就會捉弄我。”
張嫣咯咯的笑,“傻丫頭,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麼好害羞的?若你們真的兩情相悅,我還會攔著你不成?”
青葵嗔道,“我不跟娘子你說了。”臉色越發紅豔,眼眸中卻有著明亮的喜悅。
張嫣嫣然而笑,眼眸彎彎,“這是好事情啊。不如,我待會就去跟你娘說,若是她也答應,等到明年春天,我就給你們辦婚事。”她嘴角慢慢翹起,聲音也悠遠起來,“明
年春天,東山上又開滿了花,林子裡的那片桑葚也當熟了。我們摘很多桑葚回來,桑葚還可以釀酒……”
我們的日子,會好好過下去的。
“大娘子。”前院傳來小刀呼喚的聲音。
張嫣愕然揚眉,回過頭去,不一會兒,便見小刀從穿堂的小門中奔過來,上氣不接下氣,臉上帶著微微忿然。
“這是怎麼了?”張嫣頗納悶。
“大娘子,”小刀喘定了氣,才抬頭抱怨,“呂郎君又上門了。這一次,他還死皮賴臉著不走,實在是太過分了。”
……
劉盈關合眼眸,立在堂前,聽見身後匆匆出來的腳步聲,倏然回過頭來,見著來人娉婷身影,一瞬間,鳳眸亮的逼人。
張嫣忿忿的踏下臺階,“你這是什麼意思?”
怒火將她的杏眸渲染的分外明亮,劉盈根本沒有心思理會其他,踏上前一個箭步,將少女馥郁芬芳的身體擁在懷中,用疲憊的聲音喚道,“阿嫣。”
“你別動。”將頸項輕輕的枕在她柔軟的青絲上,聲音仿如呢喃,“讓我抱抱就好。”
張嫣簡直要尖叫,“喂,你給我起來。”
“夫人,”一旁,管升的聲音簡直帶了點不平,充滿著不贊成的口氣,“主子半個月內往雲陽走了一個來回,如今撐著不肯休息,只為了來見你一面。哪怕你再有不滿之處
,就當好心,讓主子先歇息歇息吧。”
張嫣目瞪口呆,從劉盈懷裡猛的抬頭,果然便見了充滿褶皺的檀色深衣之上,劉盈蒼白的面色,和眼眸下深深的烏黑,他似乎疲倦到了極處,因著不願意壓著自己,只分了
一分力氣在自己身上,鳳眸微闔,似乎已經陷入了半沉睡之中。
一時間,張嫣便覺得無所適從起來。想要推開他,心中終究有些不忍。但就這麼認下來,卻又不甘,沉默了一會兒,才出聲道,“黃蒼頭,你扶這位郎君去客房。”
午後的天空有一絲悶熱,水氣在空中漸漸凝成雲,幾滴雨點落下來。風從推開的支摘窗裡外吹拂進來,吹的案上的松花箋嘩啦嘩啦作響,露出遒勁的字跡,龍飛鳳舞:
……
寸寸連理枝,幾枝捫手歷?
重重燕支蕾,幾朵掛釵及?
花外一池水,曾照低鬟立。
彷彿衣裳香,猶自林端出。
……
張嫣躺在臥榻之上,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帳子頂端緋色線繡的大片大片牡丹花紋。回想起適才在大堂上的對話:“呂郎君他們沒有走麼?”
趙媼似乎有些茫然,“聽剛才管家小哥的話,呂郎君之前可能回了家一趟。不過隔壁人家一直住著人,這幾天都是動了煙火的。”
也就是說,劉盈他從一開始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