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值得奴婢恭喜?”
劉盈十分意外,他知道阿嫣不擅女紅,也就從未要求阿嫣給自己縫製東西,如何阿嫣忽然起了這樣心意?心中泛起汩汩喜悅之意,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瞪了管升一眼,“貧嘴。”唇邊忍不住漾出笑意。
管升笑道,“是奴婢貧嘴的。只是還請大家看在奴婢給你通風報信的份上,救奴婢一救。”
劉盈尚忍不住唇邊笑意,不在意的道,“你這小子,如今在這宮中也是威風八面,還有什麼是要朕救的。”
“奴婢
再風光,也是承了大家和皇后的福氣,”
管升道,“奴婢剛剛才想起來,皇后娘娘只怕存著給大家一個驚喜的心思,卻被奴婢給在大家面前說破了,只怕皇后惱羞成怒,會對奴婢發作,到時候自然要請大家援手。”
劉盈忍不住指著管升笑起來,“阿嫣性子雖嬌,卻很少真正罰人的。最多不過刺你幾句,管副總管連這幾句話都挨不住麼?”
心情動盪,便覺得眼前奏章看不下去,宣室殿中懸著的玄色帳幔看著也都索然起來,忍不住起身道,“叫宮人不必回椒房殿報信。”
朕回去瞧一瞧。
管升忍不住偷笑,彎腰應了,“諾。”
劉盈悄悄入了後宮的時候,張嫣卻是毫不知情,正在繡手中襪衣的最後一朵花葉。呂后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之後,便不再用鮮豔的顏色,張嫣選的是醬紅色的絲線,繡針穿過繡繃裡的葛布,拉出其後絲線,忽聽得殿外宮人報道,“大家來了。”聲音已經是近了簾子,不由十分訝異,將葛布摞到一旁。
“阿嫣,”
劉盈探身進來,見到張嫣手邊的繡繃,鳳眸中閃過愉悅之意。
張嫣瞧了瞧天色,奇道,“這個時辰,你怎麼回到後頭來了?”
劉盈便掩飾性的用手背掩了口,不自在的咳了一聲,“今天朝裡的事不忙,我便尋思著回來陪你?”目光不自覺的又落到她身後的漆案之上,“咦,你在忙什麼?”
“呃?”張嫣正想細說,劉盈已經是走過來,“怎麼忽然想起來縫製襪子?你的繡工,朕不說也罷,本是打算一輩子也沒指望穿上你制的衣襪了……”
“呃——”張嫣揚聲打斷,十分尷尬,“……那足襪,是做給母后的。”
囧了,囧了。可憐的阿嫣但是無論如何,女襪總不能做男襪用呀。。。
二七九:驚天
劉盈微微一僵,笑道,“原來是給母后的啊。”收回了手,心中瞬時就將管升給恨上了。
張嫣亦頗覺羞惱。
無論她的理由有多麼充分,但在丈夫以為自己是為他縫製東西的時候,心中充滿柔情蜜意的時候,揭破其實是為另一個人準備的,縱然那個人是他的母親,這份尷尬,也絕對不會覺得多麼好過的。
“我……”張嫣一時手足無措,“你嫌棄我的手藝是不是?”頗有些惱羞成怒乾脆先下手為強轉移話題的意思。
“哪裡有的事?”劉盈矢口否認。
……
椒房殿中的青銅獸首香爐嫋嫋燃燒,瀰漫出清淡甘松香氣息。硃色的帷帳垂下來,垂著的人影拉的很長。
“怎麼忽然想起來給母后制襪?”
“也沒什麼,”
張嫣垂首,輕輕道,“只是昨日聽說母后嫌棄織室進的新襪有紮腳之感,忽然動了心思。想給母后做一雙細搗的葛襪。”
“也不知道,母后會不會喜歡?”
眉宇間盈著淡淡的憂慮,落在劉盈眼裡,心中忽的一軟,便覺得有一種類似細線牽扯的抽疼。
那個明豔真誠的少女,熱愛了就敢大膽的說出來,心傷了就會轉身就走的阿嫣,他一心眷愛的女子,在他的身邊,一點點暗沉下去,變的患得患失。而他縱有帝王權勢,滿心寵愛心疼,亦無法護得阿嫣在自己的羽翼下,一直明亮的微笑,如同始終。
他想要安撫她說,“一切都會好的。”
但動了動手,終究覺得語言太過於無力,在心中嘆了口氣,伸手擁著妻子纖細的腰肢,在她耳邊喁喁道,“阿嫣,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著你身邊。”
過了一會兒,張嫣方輕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將身體放鬆枕在劉盈懷中,張嫣閉著眼睛,覺得自己有一點點傷感,亦有一點點理所當然的慨嘆。生命中總是充滿各種妥協,年幼的時候我們還可以拿年紀還小的藉口逃避一些,到了承擔家庭的責任的時候,誰又不曾收斂稜角,稍稍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