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也甭難受了,日子總要過的,科舉不成還有其他路子可走,說不準啊,咱們大侄兒還有其他運途。”?
人就是這樣,要是沒人搭理你,也就這樣安安靜靜過去了,一但有人過來跟你說話,就再也憋不住傾述了。
尤氏忍著哭意,對著姚氏說道:“二弟妹你不曉得啊,我這心裡有多盼著他高中,但是也曉得這件事情不是那麼容易的,但我知道或許有日他會考不中,落榜了,卻不想他會成今日這副模樣,說實話,爹孃不供他了我也不怨,是這孩子不爭氣,我心裡難受,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如今連家都不回了,你說我這心可不涼麼?”
她其實在意的也不是能不能高中的事情,畢竟這的確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拔尖的就那麼幾個而已,考不中也就算了,但是這兒子連家都不回了,她和丈夫靠誰養老?
尤氏就將心裡最最擔心的事情告訴妯娌了,別提多惶恐,“這老話總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的,這孩子家都不回,等到我和明光倆人,活都幹不動的時候可咋辦啊?”
她又沒法生了,丈夫倒是吃的肥頭大耳的,她也害怕他到時候把自己休了,或者是再娶個小的生兒子可怎麼辦?
也怕婆婆對自己失望了,到時候自己的日子可還怎麼過?
尤氏想想都覺得這生活暗無天日,真的沒法過下去了。
況且。
其他幾房的人看著小日子過的那是蒸蒸日上的那種。
她再三對比,怎麼都覺得不如人,心裡總是鬱悶的很。
姚氏明白,這二老嘴上說著要顧著其他幾房,心裡也還想著大房的,要不然,她也不能花這口舌跟尤氏說那麼久,所以她心想,這生意想做起來,大房也得扯進來,以免到時候看到其他人賺錢她眼紅搞事情就不好了。
最最主要的是,自己人的脾性比較瞭解,尤氏雖然強勢點,有點欺軟怕硬,但是幹活也是沒得說,至少做買賣的人也不能太老實,嘴皮子也得厲害,才能管住人。
姚氏深知想要做大生意,那日後都是要往加工坊那邊做的,到時候可得招人,那麼管理人平氏看起來就壓不住,到時候自己得跟人談判,沒那個時間管理人的。
這種時候,尤氏就是個挺合適的人選,至少她不會禍害自家人,這人雖然有點自私,真到關鍵時刻還是能靠得住的,畢竟,能讓二老滿意的兒媳,肯定有點工夫。
姚氏便開口勸說起來,“你怕啥呀,就是你太胡思亂想了,瞧瞧,咱們娘怎麼會不稀罕你?要真不稀罕你,還能跟你在這兒說那麼久?你倒是真的自己得早日想開些,不然每日垮著臉,爹孃瞧見都覺得心裡難受,大哥瞧見你這樣,他心裡會不會嫌棄可不好說的。”
她說著碰碰尤氏的胳膊,提醒道:“沒人喜歡天天愁苦的媳婦兒,人老人家挑兒媳都得稀罕那些笑著臉的,爹孃最初選中嫂子你,不也是看上你長著張福氣臉麼?”
這是不是真的她已經記不住了,總歸拿來哄人的話怎麼能當真,肯定是有什麼好話就挑著什麼好話說的嘛。
姚氏瞧見尤氏有點回過神來,摸摸自己的臉時,才又說道:“欸,這就對了,咱們女人家啊,也別成天光盯著孩子丈夫,不說自己把自己捯飭的多漂亮了,好歹把自己收拾的乾淨利索點,看著都要精神些,你別總想著這些。”
她說著給她打打比方,“你看看你成天這樣想孩子就能回來?孩子就能變聽話?這孩子都靠不住了,你總想他做什麼?眼下前些年苦苦熬著的銀錢都給了孩子,這孩子不爭氣不說,連家都不回了,你還惦記他做什麼?”
都說罵人別罵人家兒子,姚氏還就是專挑這點說,說了之後再補救,這說話技巧把平氏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只見姚氏數落完人家兒子,就開始數落起尤氏起來,“你瞧瞧,你現在惦記著人家,人家說不準在哪個朋友家裡混著,你還操心他做什麼,那麼大個人了還能餓死自己?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比起咱們來說強多了,你就該多想想自己,兒子靠不住,你現下不還年輕麼?萬事都有可能,大夫說你難生育,誰又說你完全不能了呢?就說你是完全不能,可就一個大夫看也有不準的啊?”
這農家人誰看大夫有能力連看好幾個的,大多都是看一個,不是什麼疑難雜症的,都是看過就了事了的。
尤氏當初傷了身子,大夫說難生育了,但是夫婦倆已經有了個兒子,也就沒再去看,後邊也沒再懷這才覺得是真的了,可人家也沒有說百分百就不會再生了啊。
萬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