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後一切都會恢復原樣。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所以,你也根本不用為那個女人擔心。她所看到的,只是她的幻覺。她的丈夫要帶她去醫院也許是正確的,也許她根本就是一名臆想症患者,真正能幫助她的是醫生而不是一個復員的特種兵。
秋日陽光白晃晃地落在蔣青身上,他身上很快就出了汗,他有置身七月驕陽下被爆曬的感覺。又過了一會兒,他匆匆沿著街道走下去了,走得很快,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怕別人看到一般。
5
俄羅斯妞被證實只是幾個新疆小姑娘,龍泉賓館的老闆從新疆一家歌舞團裡把她們帶到南方小城,用來欺騙南方小城精力過剩的男人。韋堅與朋友成為受害者,卻一點沒有被欺騙過後的沮喪。他們事隔很多天之後,仍然對假冒俄羅斯妞的新疆小姑娘興趣盎然。
朋友們都想再去一回龍泉賓館,但韋堅帶來的訊息卻讓大家沮喪。龍泉賓館那幾個新疆小姑娘除了跳豔舞還進行一些別的服務,兩天前被當地公安機關逮個正著,龍泉賓館因此也受到了停業整頓的處罰。
沒了新疆小姑娘,這晚的聚會大家有些意興闌珊,直到後來,有個朋友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去處。
蔣青那晚沒有跟朋友們一起去玩,因為他去了韋堅家,而且是韋堅主動把房門鑰匙交到了他的手中。
韋堅接完一個電話後走到蔣青身邊。
“又得麻煩你跑一趟了,老婆打電話來,家裡保險絲斷了,現在到處黑燈瞎火的。女人就是麻煩,換保險絲這樣的事都得讓我回去。”
蔣青開著韋堅的車去福廈路上的時候,心裡不禁有些嘀咕。韋堅有什麼事幹嘛總是要讓他去?難道他覺察出了蔣青的心事故意成全他?這簡直是沒有道理的事,莫非這裡面還有別的什麼隱情?
但此時他已經沒有心思去顧及韋堅了,想到即將再次見到那晚的女人,他心裡泛起些莫名的緊張和衝動。現實經常會跟你開一些這樣的玩笑,它們與你的意志相悖,讓你在突然發生的事情面前不知所措。從西安回到南方小城,蔣青陷入深深的無奈之中,他根本就找不到一個走到清眉面前的機會。回到小城這些日子,他在夜裡經常被夢魘困繞,清晨醒來,對夢中的景物無比憎恨。他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更加堅信這世上不可能有鬼存在,陽光就在窗簾外燦爛地照耀世界,木棉花樹茂盛地裝飾著城市,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你感到滿足且愜意。我們都生活在這樣一個美好的世界上,如果有另一種生命形態的存在,那真是件非常煞風景的事。蔣青漸漸覺得自己在遠離那晚的女人,他強迫自己忘記那晚女人在車裡流露出的驚懼。
現在,他要再次面對清眉了。
他知道自己應該理智地面對女人,但為什麼心裡會生出種莫名的期待?
帕薩特平穩地停在樓下,蔣青抬頭仰望16樓的視窗,覺得大廈像一把沖天的匕首直插進雲宵。他心裡忽然有了些不祥的感覺,覺得就在這裡,一定會發生一件改變他一生命運的事情來。
蔣青遲疑了一下,覺出了內心的緊張。他在部隊五年,接受過嚴格的專業訓練,也執行過幾次危險係數極大的任務,但他卻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難道在韋堅家裡,隱藏著什麼危險?
蔣青又立刻想到,如果真有危險,那麼,這危險只能跟一個人有關。
——清眉。
蔣青急步上樓,電梯停在六樓很久沒有動靜,蔣青便棄了電梯改走樓梯。十六樓對於一個特種兵根本算不了什麼,雖然是退伍的特種兵。蔣青大步流星,三步並作兩步,不消片刻已經奔到了韋堅家門前。
蔣青重重敲門時,聽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
沒有人來開門,似乎證實了蔣青的預感。他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不到裡面有任何聲響。就算清眉把自己蒙在被子裡,這時也應該聽到敲門聲了,難道她真的遇上了什麼危險?
蔣青更重地敲門,一顆心都懸了起來。半天之後,他才想起臨來時韋堅把家門的鑰匙給了他。他慌忙從兜裡掏出鑰匙,開啟門,湧出來的黑暗剎那間讓他的手腳變得冰涼。
屋裡黑暗極了,也安靜極了,眼睛在這裡完全失去了作用。房門“咣”一聲在身後關上,蔣青便完全融入到黑暗之中。蔣青猜測肯定是所有的窗戶都拉上了窗簾的緣故,否則屋裡不可能這麼黑。空氣不流動,房間內有種難聞的燥熱的味道,還有些陳年腐朽的氣息。蔣青警覺地凝立不動,試圖回憶起韋堅家裡的房間格局和傢俱的擺設。
如果說房間裡的黑暗讓人感到恐慌,那麼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