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
這是陶樂心氣急時小聲嘟囔的一句話,不料她——一隻小小的蚊子卻聽得清清楚楚。
“冬天沒蚊子?冬天不可以有蚊子出現?”她一下子懵了。
要知道,她在蚊國可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她做事的唯一衡量標準是蚊國的法律是否允許。如果法律上明文禁止蚊子冬天出來,那她那樣幹簡直是犯罪,雖然在夏天吸食人血也不見得是什麼好勾當。
“你說什麼?”她鼓起勇氣飛向陶樂心,大聲問道。
她必須問清楚,她要對得住自己——她從來都是這樣一隻一絲不苟的蚊子。
陶樂心這時也再沒心思打她了,慢條絲理地答道:“冬天是沒有蚊子的——總之,我是沒看過。知了可是你們蚊子的榜樣,別看他們夏天聒噪的很,一到大冬天老實得一聲不吭——有個成語叫‘噤若寒蟬’,懂麼?”
那蚊子大膽地接過話茬,“必須宣告一下,我們蚊子不是知了;知了也不是蚊子——他們不喝人血,我們不愛唱歌——這可不能混為一談。而且,我也非常討厭知了在夏天裡沒完沒了的叫!“
”總之,蚊子冬天出來是不合乎情理的。“陶樂心不耐煩跟一隻小蚊子磨嘴皮子,想盡快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談話。
”那麼——是真的麼?‘那蚊子還不放心。
“嗯。”陶樂心隨便應了一聲,繼續做起他那永遠寫不完的作業來。
那蚊子極有禮貌地飛出陶樂心的房間。她真不搞懂原來規定冬天不準蚊子出來,但是陶樂心言之鑿鑿,也不會是無中生有吧!
“或許真的有這條規定呢!”她這麼想道,想著想著忽然慚愧起來,臉紅到脖子根。她確確實實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害臊。如果真有那規定,她還不給蚊國丟盡了臉?要知道,她們蚊子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雖然她們吸人血也不算什麼君子行為,可也不像那些可惡的蒼蠅一樣掩蓋罪證、破壞作案現場。相反,她們怕受害者不知道,還特意留下“標記”——紅疙瘩!讓人們明白是其所為,而不會怪罪無辜連累其他。她們蚊子這麼幹簡直是崇高得不能再崇高,高尚得不能再高尚,而且——不說大話,甚至還可問鼎諾貝爾道德獎呢——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獎項的話!
她邊這麼想著邊朝著蚊國的方向飛去。她盤算著怎樣將這件事告訴那位在蚊國享受國民愛戴尊敬的威嚴的蚊王。
她彷彿看見蚊王氣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情景。想到這裡,她心裡就發毛。
乙
滿腹狐疑的蚊王接見了半夜三更拜見她的蚊子。
蚊子如此這般講述了一遍。
蚊子說完還以為蚊王會當場大發雌威,怒其不爭,但是隻見蚊王緊鎖著眉頭,絲毫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不由稍微放了一下心。
“把《蚊國法典》拿來!”蚊王下令。
隨從趕忙搬來一部大塊頭的書。
蚊王親自翻閱——她其實也搞糊塗了,她從沒聽長輩說過冬天不能外出吸人血。
一個鐘頭過去了。
“哼!”蚊王大喝一聲,將拳頭狠狠砸在法典上。嚇得那隻在冬天偷襲人類的蚊子當即癱倒在地,連一旁不明就理的隨從也尿了褲子。
“無法無天!簡直欺蚊大甚!”蚊王大怒特怒,火冒三丈。“太欺侮我們蚊族了!什麼冬天不準有蚊子?我翻遍了《蚊國法典》,上面根本就沒有明文禁止。”
那蚊子看見蚊王發怒並非衝自己而來,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在蚊王耳邊話道:“雖然如此,可裡面也沒說我們可以在冬天出去啊!”
“這倒也是。”蚊王一聽,怒氣也消了一大半。隔了一會兒,才說道:“那麼,我宣佈明天立即修改《蚊國法典》。”
蚊王急於將蚊子冬天外出合法化。那樣,人類應該就不會有任何微詞了。
丙
十幾只在蚊國有文化有知識有地位有水平有文憑的雌性蚊子擔當起修訂《蚊國法典》的重任。
而雄蚊們則在一旁揶揄,說法典的重新修訂完全是多此一舉。因為雄蚊們壓根兒不需要在冬天吸食人血,他們只需要去吸食植物的汁液就可以維持生命。
氣得蚊王差點昏厥,大叫大嚷道:”蚊子不發威,你當時病蠅啊!“並聲稱這輩子不和雄蚊結婚不替雄蚊生蚊子,可說歸說,蚊王做可沒這麼做了。可不是麼,不同雄蚊結婚,難道還同雌蚊結婚不成呀!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部大塊頭的《蚊國法典》就修訂好了。這修訂時間之快速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