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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我們躁動不安的心靈,芳香著我們日漸枯澀的夢境!

《宋朝文人們的大憂小樂》系本人繼以李白詩歌為創作主體的專著《李詩猜讀》(作家出版社)後的又一傾情之作。它以宋朝著名文人的著名詩詞為創作藍本,透過對他們的經典詩詞的深入解讀,探尋他們在兩宋背景下坎坷多舛的命運及各自不同的內心世界,引領人們共同領略他們風華絕代的文采,多彩的情懷和強烈的使命感!

陸放翁晚年的無奈——臨安春雨初霽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閒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素衣莫起風塵嘆,猶及清明可到家。

常懷“鐵馬秋風大散關”之豪情壯志的你已賦閒五年了,宋孝宗昏聵之餘終於又想起了你,重新啟用你任嚴州知府之職。這不能說宋孝宗已經良心發現,終於想幹點做皇帝的分內之事。或許是你的名號太響,影響太大,迫於輿論的壓力,宋孝宗不得不無奈而為。

你雖被啟用,可這與你收復失地、北定中原之志相去甚遠。這次啟用,你已經六十有三了,不知是對你的忠心的犒賞,報國之心的安慰呢,還是對那個世道的嘲諷,對你本人的愚弄?

無奈的你還是無奈地去了,如此這般,或許總還是可以為這個苟延殘喘的小朝廷、為你時常憂戚的老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在西湖邊的某個小樓上聽了一夜春雨的你,躊躕寡淡地寫下了這首感嘆人生淡薄、仕途險惡的詩!

大多數懷才不遇的人都有相似的感覺:世風日下,人情淡薄。在外族虎視、山河破碎、風雨飄搖的情況下,則尤為過甚。像放翁你這樣大半生仕途坎坷,空有報國之志,卻只能以一首首詩來徒賦傷情的人來說,內心的體味比起常人來就深刻得多了。

人情薄如輕紗呀,在這樣的時刻,自己又偏偏奉詔入京,成為臨安浮華光影裡的匆匆過客!你兩鬢蒼蒼,銀絲斑斑,還要出仕為官,卻與你實現理想的願望毫不相干。真讓你哭笑不得呀,放翁,這也太難為你了。

這一夜,春雨淅瀝,爽性而愜然地下個不停,寄居小樓的你自然也無法入睡。眼前,杏花春雨江南;心底,鐵馬秋風雄關。雖然樓外的小雨下得極有韻致、極有情味,可她全然不顧你這個異鄉人的心情心境與心志。

料想,明天早晨,又該會有人穿過江南水鄉的窄窄深巷,婉轉殷勤地喊著:賣杏花喲——那聲音應該有著江南清亮的雨意,有著新開的杏花清雅的香味吧?

而你自己,年老體衰,可人的春天早已不能喚起你心底熄滅了很久的欣喜。歲月蹉跎,世事蹭蹬,盼春的渴求,賞春的欣悅,早已被艱難的時勢燃成了死灰,燒成了殘燼!

你寂寞異常,你就拿出紙來隨意亂塗,望著滿紙零亂的墨痕,一如你此時的心情。明媚的春光擠進窗戶,你只好就著春光慢慢地品茶,以打發這落寞無聊的時光。

你仕途顛簸,你羈旅不定,你早已是風塵覆面,素衣襤褸!這就是命,又有什麼值得嘆息值得悲哀呢?待到清明時節,自己或許就可以清清爽爽、利利落落地回家了!

這是個無聊的春天,皇帝的啟用依然無法消解你心中的鬱悶,依然無法激起你潛埋在心底的激情!世事早已讓你麻木,讓你心如枯水;世情又是如此輕薄,還不如及早還家;趁夜靜月明之時,“拄杖無時夜叩門”,去造訪你簡居山村時的那些個農民兄弟,以粗製的臘酒,澆滅你心中的憂憤。

淡定之前是大悲大哀、大起大落的激盪,死水不驚、蠅營狗苟才是真正的哀痛。

《宋朝文人們的大憂小樂》系本人繼以李白詩歌為創作主體的專著《李詩猜讀》(作家出版社)後的又一傾情之作。它以宋朝著名文人的著名詩詞為創作藍本,透過對他們的經典詩詞的深入解讀,探尋他們在兩宋背景下坎坷多舛的命運及各自不同的內心世界,引領人們共同領略他們風華絕代的文采,多彩的情懷和強烈的使命感!

陸放翁的報國夢——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現實,抑或是偏安江南的南宋小朝廷,無端地奪去了你手中的兵器,這是你的悲哀,還是那個時代有意製造的悲劇?

因為,你是主戰干將,你的豪情壯志,你的豪言壯語,早已讓站在你對面的那些主和之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你重權多掌握一天,他們就寢不能安,食不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