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兩人的對視,這才忽然的哭出聲來。
“所以……他不是失憶,是離開了對嗎!”她哭喊著抓住了頭髮,眼淚從眸子裡噴湧而出,眸底充滿了絕望:“他怎麼敢這樣——!”uhey用的人稱代詞還是“他”,她還是沒能接受對方是個女的,或者說,她從一開始愛上她起,就一廂情願地以為他是男的,即便知道了真相,也這麼倔強地以為他是男的。
“我都沒有原諒他啊!他怎麼可以走!怎麼可以這麼做……那我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才好啊!”uhey雙手撐在地上放聲大哭,像個迷失了前路的孩子。
“我還沒有告訴他我喜歡他!我還沒有告訴他,我已經不介意了,女孩子我也喜歡他,我已經不介意了!我已經原諒他了,只要他喜歡我……”uhey話語混亂地反覆說著,眼淚鼻涕蜂擁而下,此刻的她已經真真正正地丟掉了最後一絲偽裝的形象,她哭得毫無形象,像是丟失了全世界。
黃泰京望著她孤零零地癱倒在地的身影,忽然覺得心一陣澀然。他忽然好羨慕還能像這樣苦惱著的uhey,而他,不得不連這苦澀與絕望的滋味一併揹著。因為,他的自尊已支離破碎,若不維持住這最後一點的自尊,他將再無處可去。
最後看一眼滿臉茫然,不知所措的高美女,也不再管還在放聲大哭的uhey,他轉身,毫無留戀地離開。
你以為你離開了,我的生活就不會再繼續了嗎。我告訴你,即便沒有你,我一個人也能站在舞臺上唱下去——即便沒有你。黃泰京傲然地挺直著背脊,即便眼眶還是紅彤彤的,顯示著方才掉過眼淚的事實,但他卻只是緊握著雙手,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沒過多久,高美男就以服兵役的理由暫時離開了a。n。jell,臨走時,他也紅著眼睛表示會想念大家。所謂粉絲是距離偶像最遙遠的,他們凝視著臺上閃閃發亮的高美男,只是因為冬季穿的稍微厚了些,就壓根沒分辨出他和以前的他有什麼區別,反而覺得更有男人味,甚至更帥氣了,卻壓根沒發現,他謙和溫柔的笑意,已和以前截然不同。
這樣也好,你存在過的痕跡,除了我們,誰也不曾知道。這點點可悲的回憶,就這樣固執得橫亙在黃泰京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或許,就像她在他記憶裡濃墨重彩的那深深一眼,就讓他再也忘不掉曾經的時光。
可我還是會一個人好好過下去,將a。n。jell經營成最好的樂隊,站在鎂光燈耀眼的世界裡,成為最閃亮的一顆星,站得比誰都高。
黃泰京對自己愈發嚴苛,他好好管理著自己的嗓子,調整著練習的時間,努力一個人做得完美,一個人寫歌,一個人練習,一個人彈琴。再不會有一個人和著他的琴聲輕輕哼唱,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在一曲結束後衝他微笑“我們合奏出了好棒的聲音呢”,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將他未能完美唱上去的音節補充完美,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努力將每個動作都做到極致的準確與完美。再也不會有一個人,與他是全然契合的完美,與他是毫無瑕疵的結合。
黃泰京狠狠地將樂譜擲在地上,五指插入黑髮,黑眸宛若地震般強烈顫抖,眼珠子不安地轉動著,他喃喃著,自言自語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怎麼就是唱不出來!怎麼就是差一點什麼!”
他並不覺得痛苦,只是高美男離開了而已——不,她都不是高美男,她壓根誰都不是,她壓根就連名字都沒告訴他,她只是個騙子,可恥的騙子而已……騙走了他的信任,騙走了他的心……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
黃泰京無數次地告訴自己,早已決定不再為這樣的渣這樣的騙子傷心的,不值得的,可是,若是感情也和他的理智一樣清醒就好了,他若是這麼輕易就能抽身而出,早在那騙子以“我不是基佬”這樣蹩腳的理由時,他就該清醒過來的。
可他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地要想念她,控制不住地思念著他們的合奏,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些曾一起在錄音室裡他彈吉他她彈電子琴的時光,控制不住地想念著空氣裡她聲帶震動發出的美妙聲音,和她微笑著,眼尾都蜷縮起彎彎的弧度,衝他開心地說著話的模樣。
黃泰京宛若凝固的雕像般孤獨地坐在錄音室裡,他沉默著沉默著,忽然,安靜的房間裡,電子琴發出了“哆”的一聲單音節,宛若他低沉抑鬱的心音。
黃泰京醒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電子琴前,食指搭在了琴鍵上,那聲音是他發出來的。
這個“哆”音彷彿開啟了他的心門,他忽然腦內閃過一絲靈感,他無法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