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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幹牛羊糞壘成的窩棚裡,興奮激動時,擊鼓狂歡,又唱又跳,喧聲聒耳,通宵達旦。

她既無法適應胡地惡劣的自然環境,也不能忍受與漢族迥異的胡人的生活習慣。但是,最痛苦的,不是這裡的環境,而是面對這裡的人。

作為漢人,她成了胡人的俘虜;作為女人,被迫嫁給了胡人。她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就如果無法忍受四分五裂的故土的一般。但是,她同樣知道,她不能死,她一定要活下去,她要看著自己,回到自己的故土。

身心兩方面都受到煎熬的情況下,思念故國,思返故鄉,就成了支援她堅強地活下去的最重要的精神力量。

秋日,她翹首藍天,期待南飛的大雁捎去她邊地的心聲;春天,她仰望雲空,企盼北歸的大雁帶來的故土的音訊。但大雁高高地飛走廠,杳邈難尋,她不由得心痛腸斷,黯然……

終於,她還是等到了,她等到了曹操用千兩黃金,一雙白壁,把她贖了回來,但是,新的痛苦卻隨之而來,為了回到故土,她不得不離開她生養的孩子。

胡與漢兮異域殊風,天與地隔兮子西母東。苦我怨氣兮浩於長空,六雖廣兮受之應不容。

琴聲於這裡便啞然而止了。回到故土的她是如何?她同她的孩子還有相見的一日嗎?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她的怨氣長存,她的悲傷常在。

漫漫西路中,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為她奏著一首胡笳的悲曲,而莊重的琴音將這首悲曲遠遠傳開。雖然悲慼,但是始終還是不願意絕望。

一曲完結,周逸清淺淺望向閻教官,卻發現教官閉著眼睛,身體挺得筆直。

從琴後走出來,周逸清走到龍梓祁的面前,靜靜的等待。

這把古琴並不是周逸清的逸音清韻琴,因為本來東西就很多,而且害怕出中途被損傷的原因,周逸清並沒有將逸音清韻琴給帶來,而是放在了家裡,所以這一把是從學校的音樂室裡借出來,因為也是仲尼式,所以周逸清用起來還挺順。

“這是《胡笳十八拍》吧。”張開眼睛後的第一句話,閻教官是對著周逸清說的。從周逸清和龍梓祁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閻教官眼角微紅的色澤。

周逸清點點頭,選擇這首曲子也是他考慮的很久之後的結果。作為十大古琴名曲之一的《胡笳十八拍》也是難得的一首邊戍曲,雖然沒有琵琶曲《十面埋伏》那樣殺氣驚人,也沒有原曲已經失傳的《廣陵散》那樣驚心動魄,但是那種悲慼的感覺,卻正好是激勵戰士保家衛國的良曲。

思前想後的,周逸清還是覺得搏一把,將這首曲子給拿了出來。看著閻教官現在的反應,周逸清感覺他應該是搏對了。

“我們愛我們的祖國,為了祖國,我將用我的所有去維護它,我們將會用我們所有的成績去保護它。也希望,你們能夠將這樣一種情懷傳遞下去。可以嗎,蘭臺周逸清?”看著周逸清的眼睛,閻教官顯得很嚴肅,眼中的煞氣讓周逸清微微失神,過了一會兒才勉強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因為有著“掌控”的狀態的磨練,周逸清自認為他的精神比大部分的人都要堅韌、敏感很多,如今閻教官的一個眼神就能夠讓他失神到這個地步。周逸清突然發現,他們從來都不曾瞭解過他們的教官,甚至閻教官和他的隊友,很有可能是來自在前線的某個部隊的。

當週逸清正在為他的猜測感到震驚的時候,閻教官已經恢復成了平時的樣子,嚴肅的表情和直挺挺的身體彷彿就是最標準的軍規。

“你們好好玩,但是要早點睡覺,明天要迎接你們校長還有首長們的檢查。到時候你們一個個的皮給我繃緊了,要是出了什麼事,有你們好看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閻教官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放縱一般的從教室裡面離開了。

聽到閻教官的話,在閻教官離開之後,教室裡面的所有人都炸開了。剛剛那話真的是他們沒有聽錯嗎?真的嗎?

那個從來都是軍規老大,他老二的閻教官剛剛真的說了讓他們“好好玩,早點睡覺”?真的是,彗星撞地球都沒有這麼驚悚的。

已經從教室裡走出來的閻教官聽到在他身後的歡呼聲,嘴角微微翹了翹,馬上又恢復成了平時嚴肅的樣子,快步走開。

這一次他會瞞下來,反正上面也沒有交代給他這個任務,但是一旦讓他知道他使用自己的能力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他會親自擊斃他。

這個世界上,與常人不同的人雖然太少,但是並不是沒有,不是嗎?

還在教室裡面的周逸清壓根就不知道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