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濃淡相間,有的鮮紅如碧血,有的豔麗如胭脂,千樹萬樹,織就一匹萬丈長的桃花紋雲錦,美豔如璀璨的星空。
伴隨著所風飄零的桃花瓣,駱菱湘在桃花林間小步挪移著,終於看到了笛聲的源頭,前方一塊桃花樹包圍的空地上,漫天花瓣如飄散的細雨跳著幽雅的輕舞,一張桃花木細細雕刻製成的藤椅上,斜坐著一位身著紫色長袍的長髮男子。
細長的瑩潤手指正捏著一支白色玉笛在嘴邊輕輕吹著,低沉嗚咽的笛聲縷縷飄出,攜帶著男子周身的靈氣,傳至駱菱湘耳中時,已然變得清幽婉轉空靈起來。
白色玉笛下的那一抹側臉,似乎與玉笛融為一體,白皙光澤的面龐上,狹長的眼睛微閉,長長的睫毛隨著笛聲顫抖,睫毛下高聳的鼻樑堅挺如斯,也未曾為那紅潤的薄唇投上一絲陰影。
神祗一般的側臉瞬間挑動駱菱湘的心絃,彈出一曲清吟的琴聲與那清幽的笛聲相合,共鳴出一股難以名狀的觸動律感,在駱菱湘心間烙上難以拔除的深深印記。
傻傻地跟隨那難以抵抗的引力一步步向男子走去,駱菱湘直愣愣地看著男子那神祗的面容,越來越近,伸出手想要去觸控那彷佛還在遙遠天邊的雕刻藝術品,腳下卻一個不注意踩滑了,整個人直接如狗吃屎般向前趴在了藤椅側邊不遠處,口中亦不由自主地驚叫出來,忙伸手捂住嘴,卻依舊攔不住那個高分貝‘啊’字突兀而出打斷男子的笛聲。
駱菱湘如犯錯事般忙抬起頭看過去,正對上一雙黝黑空靈的狹長鳳眼,當下小嘴兒微張欲言又止,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眨了眨,抽了抽鼻子似要哭般,那雙細長的大手果然及時將她抱起來,放到藤椅上坐好。
駱菱湘受寵若驚地看向男子,男子蹲在駱菱湘身前,好看的唇形動了起來,清幽的聲音傳出:“摔痛了嗎?”
駱菱湘點點頭。
男子眼中現出擔心之色:“摔痛哪兒了?”
駱菱湘這才覺出那會兒被瘋子摔傷的左腳隱隱地發痛,不由自主地‘嘶’出聲,小手指著疼痛的左腳,答道:“那兒!”。
男子低下頭,細長的手輕輕捏住駱菱湘的左腳,溫柔地脫下左腳上的繡花布鞋,再褪去染上血絲的布襪,雪白玲瓏的小腳展露出來,小巧剔透得直讓人想要放到手裡好好把玩一番,可惜的是腳背上有一大片紅腫,破壞了小腳精緻的美感,且小腳趾處還蹭破了一大塊皮,布襪上的血絲正是從此而來。
男子見此,好看的眉頭微皺了皺,拿起藤椅旁的水囊倒出水細細的清洗駱菱湘腳上的傷腫處,水的清涼令得傷痛瞬間更添幾分,駱菱湘卻只咬緊嘴唇不叫出聲。
好在男子很快清洗完畢,從懷中掏出小玉瓶倒出淺藍色的藥液敷上傷腫處,疼痛感立刻緩解幾分,待敷完後腳上的紅腫已然消退大半,傷腫處有種淡淡的麻癢感,這股麻癢之意很快便升至駱菱湘的心間,無法阻擋。
從衣袍上撕下一條將駱菱湘受傷的小腳趾纏好,又一一將鞋襪幫駱菱湘穿上,男子認真的神情這才轉為微笑,邊洗手邊問道:“你這腳傷不是剛才摔的吧!你一個小姑娘大半夜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駱菱湘忙壓下心中那股麻癢之意,委屈答道:“不是剛才摔的,是一個瘋子把我抓到這林子裡摔到地上傷的,瘋子離開後,我一個人在林子裡迷了路,走了好半天,才被叔叔的笛聲給引過來的。”
“瘋子?”男子皺了皺眉,又微笑道:“那你家在哪裡?叔叔派人送你回去!”
“可是我家不在洛陽城!”駱菱湘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道:“而且我現在好累,又餓又渴!”
男子被駱菱湘可憐兮兮的模樣逗笑了,輕道:“那好,今晚便先在叔叔這裡歇息,叔叔這裡有吃有喝,不會餓到你渴到你的!明早叔叔再派人送你回家!”
駱菱湘聽了立刻歡呼雀躍著撲向男子的懷抱,興奮道:“太好了,謝謝叔叔!我就知道叔叔是大好人!”
男子低聲輕笑,順勢起身橫抱住駱菱湘小小的身子,向桃花林深處緩緩走去。
身後,一個黑影突然出現扛起藤椅又瞬間消失了。
駱菱湘藉機將頭埋在男子清香的頸間,一邊沉醉在這清香中,一邊趁機吃點豆腐。
“叔叔,你怎麼不問我叫什麼啊?”駱菱湘天真道。
“你叫什麼?”男子低笑著問道。
“我叫駱菱湘,在家裡排行第三。叔叔呢?”駱菱湘眼珠子直轉。
“叔叔姓祁,在家裡,排行第七!”男子無奈地笑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