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了……
江楚歌眯著眼睛,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將目光凝聚到了某個身影上。
那個身影仍舊一無所覺,在廚房裡一面準備食材,一面把切好的黃瓜塞進嘴裡。
她的身材是如此臃腫,以至於她才做了幾個動作就開始汗流浹背。
這時候,瑪麗·拉文似乎若有所覺地向江楚歌的方向看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房子的溫度似乎要陰冷一些,看向門廊的地方,似乎那裡有什麼,可是凝神之下卻什麼都看不到。
難道被那個臭丫頭嚇得幾百年的膽子都沒有了嗎?
瑪麗·拉文想到這不由嘲笑了下自己。
居然依然沒有看見嗎?
門廊上已經沒有人,江楚歌在瑪麗·拉文覺察的時候就飄然離開,此刻在二樓透過欄杆的間隙看著自嘲的瑪麗·拉文。
擁有這樣可塑性的能力卻沒有去好好研磨,果然不死才是真正消磨人意志的毒藥。
江楚歌轉過頭,樓上那一陣陣嘶吼和咒罵已經鬧得讓人撓頭,偏偏樓上樓下的所有人對此一無所覺。
那是一隻掩藏在這間屋子裡的地縛靈,只是不知道是過去被女巫們集體殺死在這裡幾十年的連環殺人兇手斧頭男,還是先前屋子裡的男僕,斯伯丁。
這兩者都曾以靈體的存在出現在這棟房子裡過,所以要想猜測這個惱人叫喊聲的來源,也只有從這兩人身上找起。
江楚歌不知道鷹鉤鼻男曾經大鬧過這所學校,並且將斯伯丁燒得差地死掉,所以他只能夠故事原本的脈絡去謀劃這件事情。
這種事情原本應該是夏薇那個小妮子的最愛。
這一次江楚歌卻沒有找她。
他知道夏薇在努力地想要將她和自己綁在一起,可是這個小妮子最大的問題在於太過用力,凡事太過就會顯得非常刻意……
可惜這一點那個白痴女人到現在都沒有明白。
跨上最後一級樓梯,江楚歌走到了學校的閣樓上。
叫聲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這是間放滿洋娃娃的閣樓,裡面不停地散發著古怪的香料發出的味道,也是學校的男僕斯伯丁的私人領地。
不過現在,衣著得體的女巫男僕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被幾根從地下延伸出來鐵鏈子纏住的可悲的亡靈。
他或許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以為這些鐵鏈是屋子裡的女巫控制他的手段,可是他卻沒有注意到那些鎖鏈是從地下穿透而過,整個地面連一絲裂痕都沒有。
這就是地縛靈嗎?
江楚歌在地獄的時候的確從一些隻言片語裡知道了這個東西,但是確實第一次見到。
原本的男僕斯伯丁雖然長相不算俊俏,但是穿上一身管家制服,依舊算得上一絲不苟四個字。
可惜現在他渾身上下只有一件破爛的襯衫,長髮雜亂地披在身上,幾乎看不見他的樣子。
這個男人現在還想一隻兇猛的惡犬,見到江楚歌出現還做出撕咬的樣子,隨後他似乎發現了什麼,冷靜了些許。
“你看得見我?”他想了下,然後搖了搖頭,“這不可能的,那個該死的佐伊施展的隱身咒竟然也能有人破得了?”
江楚歌沒有立即回答,他越過了斯伯丁走到了他身後,那裡有一具冰冷的屍體已經開始發臭,上面隱隱有擾人的蒼蠅在來回飛舞。
氣味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因為房間裡已經灑滿了香水來抵擋這股屍臭,更重要的是,江楚歌的亡靈狀態不僅僅是視覺上的淡化,所有塵世間的所觸,所聞,所聽,所視都被極限地淡化,所以他只是象徵性地揮了揮手,想要趕走那幾只惱人的蒼蠅,結果發現只是徒勞。
“喂喂,你在我後面做什麼?”斯伯丁又開始吼了起來。
作為一個二十多年的聾啞管家,斯伯丁死後恢復了聲音反而顯得比普通人聒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所有的感官都被極大地削弱了,江楚歌並沒有想象的憤怒,至少不如他在地獄那樣難以自制。
他走到斯伯丁的面前,蹲了下來,“不想知道我剛才去後面看見了什麼嗎?我看見了一具屍體,已經腐爛了,不過樣子看起來倒是和你有些相似。”
他的語氣有些奇怪,不過斯伯丁瞬間就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不愧是數代都跟隨女巫學校的管家,對於揣測人心非常敏銳。
“我,死,了?”
他喃喃地重複了一句,身體驟然透明起來,穿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