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濃烈黑霧的江楚歌盤腿而坐,他並不睜眼,只是就這麼感受著周圍的一切,直到瑪麗。拉文從他身體穿過的時候,他才抬起頭,看向旁邊站立的斯伯丁問道,“怎麼樣,事情已經做好了嗎?”
“已經完全交代給德爾菲。拉勞裡,看她對於將她埋在地底數百年的仇人仇恨的樣子,估計會很樂意做這件事,只是,”這個在這所房子裡幹了幾十年的管家有些遲疑,“這麼做真的有可能成功嗎?”
“即使失敗了對你也沒有任何的損失,你已經成為了這所房子的地縛靈,只要房子還在,你就不會死,那麼你告訴我,菲奧娜她們會看著瑪麗。拉文把房子拆了嗎?”
斯伯丁沒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既然她們都不會拆掉,就不會有損失,既然沒有損失,還讓你還了我這個人情,這樣的事情,你還有什麼不願意的。”江楚歌的嘴角忽然露出冷冷的笑意。
“我們只需要坐在這裡,看著事情的進展就好了。”
德爾菲。拉勞裡非常的興奮。
這大概是她兩百年來最興奮的一次。
她是兩百多年前新奧爾良市最大的奴隸主,手裡頭擁有超過兩百個黑人奴隸。
這些在她眼中形同怪物的黑人是她最大的樂趣來源,而這樂趣並非來自於他們卑躬屈膝的為她服務,並非來自於他們健壯的身體,而是來自於
他們的血液。
是的,她喜歡刀片刺進黝黑的面板裡,看著血液一點一點湧出來的感覺,像是剛挖出的泉眼一樣充滿著活力。
她喜歡這個活力。
所以她專門在樓頂建了一層閣樓,將黑人放置進去,一點一點榨取他們的血液,來取悅自己。
那真是無上的快樂。
可惜好景不長。
那個可惡的瑪麗。拉文找上門來,騙她喝下了莫名其妙的藥水,從此,她便不會死去。
那個可惡的女人,將別人求之不得的長生不老賜給了自己,卻讓她那些卑賤的黑人同伴將自己埋進了土裡。
按照她的話說。自己會永生永世在棺材裡受煎熬。
該死的女人……
德爾菲。拉勞裡惡狠狠地想著那個黑得和煤炭差不多的女人的面容,手裡的洋蔥已經被切成了碎屑。
不過沒關係,這一切馬上就要成為歷史了。
那個死掉的斯伯丁居然又成為靈魂回來了。並且給了我一種可以消除瑪麗。拉文不死力量的藥物。
只要有了這種藥物,我就一定能夠殺死她。
這個時候,廚房裡只有德爾菲。拉勞裡一個人,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盒藥物,像是她過去珍藏的那枚魚眼鑽石一樣。
瑪麗。拉文剛剛經歷了一場戰鬥,她脫下了沉重的銀耳環,滿脖子的銀項鍊。換上了她最愛的睡袍,準備好好地泡一個澡,緩解一下一天的疲憊。
這個時候。德爾菲。拉勞裡敲門進來了,她推著一輛小餐車,裡面放置著一瓶靜靜躺在冰塊中的紅酒,一支玻璃酒杯陪襯在周圍。
瑪麗抬起眼瞟了一下那個胖女人。不死的身體不僅固定了她的命運。還固定了她的身形,讓她永遠看起來都像是一個巨大的氣球。
她嘲諷地看著後者,“看來你的管家職位做的很舒心啊。”
德爾菲。拉勞裡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有些激動,隨即又冷靜了下來,面無表情地在杯子裡倒了一杯紅酒。
晶瑩猩紅的液體在酒杯裡迴盪,像是迷醉的夜。
瑪麗。拉文很滿意後者的舉動,她走到酒杯的面前,輕輕地舉起了酒杯。
德爾菲。拉勞裡一直低著頭。但是她的雙手卻擰得肥大的女僕服皺了起來,她在等待。看著那被摻了毒藥的液體慢慢地從瑪麗的喉頭流入,嚥下,滲進每一滴血液裡面。
瑪麗不知道那個胖女人為什麼在微微地顫抖,可是她不在乎,浸人心脾的紅酒一點一點地下了肚子。
胖女人還在顫抖,不,應該是瘋狂地顫抖起來,像是計謀得逞以後的癲狂。
她傻了嗎?難道她不知道我是永生不死的嗎?
瑪麗。拉文疑惑地想著,隨後,她的胃開始微微地抽搐起來。
她喝下去了!她喝下去了!
德爾菲。拉勞裡大腦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
兩百多年受的折磨,今天終於可以報仇了!
她猛然抬起頭,滿臉都是猙獰的面色。
眼前的黑鬼開始捂著肚子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