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易注意到,一貫威嚴注意儀表的趙夫人此時面上也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疲色,畢竟作為一個女流之輩勉力維持偌大的侯府已經很困難了,她現在又哪裡分得出心思為難一個庶子呢?
沒有了洪玄機在背後,趙夫人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無論是和權貴階層的來往,還是處理自己一脈的官員羽翼,甚至還要處理洪家的田畝親族商業上的東西,讓這個一貫威嚴四溢的女人眼角也多了幾分皺紋,頭上也多了一些白髮。
洪易獲得了首肯直接帶著他貼身的彌陀經,還有一些經典書籍,拿上了純狐送的赤金離開了武溫候府,就在這春分之時,乍然的春雷就漸漸降下了,而一直躺在武溫候府邸內正房之內的洪玄機的手指隨著雷霆的聲音猛然抖動了一下!
春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早上還是陽光照射,到了中午便陰暗下來,纏綿的雨絲從天上依舊落下來,令人身心清爽愉快。
這場雨,足足下了兩天兩夜才徹底的停下來,把乾燥的土地都浸透了。
洪易推開窗戶大口的呼吸著這溼潤的空氣,自從離開了武溫候府,他在方仙道的道廟中租借了一個房子,藉著這裡的特殊環境安靜的修煉讀書,此時終於到了科考到來的日子。
此時正是大早上的,天還沒有亮,外面漆黑一團,只有天空的啟明星一閃一閃,這個時候,很多人都還在睡夢之中,但洪易已經起床開始收拾東西。
沒有別的,今天是科考的日子。
也是洪易真正能否跨出侯府決定性的一步,大乾朝的科考秀才,舉人都只有一天,只有進士的“會試”才有三天。洪易這次考的是舉人,倒不用過多張羅。
雖然這是關乎自己前程的考試,但他心裡卻非常的平靜。這次考試,考官的一些心理他也已經摸透徹,對於試卷上的文字功夫,也覺得沒有什麼問題。
對於應試,他自信只要不會什麼意外,中舉那是必然的。
玉京城是天子腳下,科考之後,放榜的速度也非常快,並不像別的地方應試,要考試後半月才放出榜來。
洪易將各種重要的東西貼身收好,其實主要就是赤金和那寫著彌陀經的金箔,放在木頭盒子之中隨身帶著,並不起眼。
收拾好一切之後,天色已經微微亮,洪易這才起身,把筆墨紙硯幾樣科考的東西放進了準備好的竹籃子裡面,出門去了。
此時大街上,已經是人潮湧動,到處都是應試的秀才。
玉京是天下第一大城,文風鼎盛,每次科考的人數都比各個地方州府的鄉試人員多幾倍。
加上這又是劫數過後的新一次科考有識之人都明白這一次會非常的不同,甚至不少感覺積蓄未滿的秀才或者欲要奪得金榜前三的秀才也都紛紛出手,只為獲得這劫後第一科考舉人的位置。
無數人從四面八方來到玉京城,有錢的不止鮮衣怒馬,甚至豪奴開道馬車行路也有許多,那些有才學有見識家中卻貧苦的,自家中鄉下走破了雙腳也硬是走了過來,提著放著考試用具的竹籃,口中啃著乾糧排著隊。
等到洪易到達貢院門口的時候已經人滿為患,他眼神一瞟甚至看到了許多衣著古樸,行動禮儀隱隱有上古諸子風範的考生,心中一‘咯噹’知道不好,恐怕這一次科考將許多隱沒在民間的千年世家都炸了出來,畢竟新變化的第一次科考說不得就可以看出很多東西,甚至藉著這一氣運翱翔成龍也未可知。
不過多了這麼多的考生,許多還是科考之前不久加進來的名單,貢院之前卻不見煩雜,就算再怎樣飛揚跋扈的考生到了門口也不由的安靜了下來。
當然不是因為他們對於聖人諸子有多麼敬畏,或對科考重地又有多麼的自覺,而是兩個如淵如海的身影大馬金刀的坐在貢院之前,讓這些自持身份的人也不得不低頭做小而已。
這些人能夠看到的事情,作為大乾朝廷坐擁無數能人異士,更不用提乾帝隱隱乃是天下第一高手,如何會看不到此次科考會有的變故?
主考官一個是李氏學說代理朝政的李神光,一個乃是剛剛渡過了武聖劫數有望人仙的神威王楊拓,這兩位大神只一坐在那裡誰敢喧譁半分?更不用說還有無數披甲帶刀,身上蘊含著煞氣的軍人在維持秩序,這種情況下還敢亂來的就不叫跋扈了,而是找死!
不過相比貢院前一派肅穆寂靜的氣氛,它對面那條街就熱鬧許多了,一堆小吃早餐的店鋪林立,什麼油炸丸子,炊餅,肉包子,豆腐,乃至於麵條稀粥應有盡有,不少考生都在這裡解決自己的肚子問題,洪易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