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會,在他那始終溫和的目光下,終於漸漸低了頭,輕輕道:“是。” 容謙這才滿意地笑笑。懶懶問道:“無忌既然回來了。長清,他的職位會如何安排。” 封長清低聲道:“行人司目前由我暫時管理,只是,我地性情,實在不適合做這些事,所以才向陛下請旨,調無忌回來。今日宮中若無變故,陛下就會提及,以後這行人司,就交由無忌和史靖園協同管理 了。” 容謙點了點頭。安無忌是掌管情報地大行家。理當重用。只是君主馭臣,自然不能把耳目全交給一個並不熟悉地臣子,把最信任而又辦事穩妥的史靖園安插過來,做個大方向地領導,確是極妥當的。這個安 排,燕凜即能放心。安無忌也能免除嫌疑,是最長久的保全之道。 安無忌也自微笑:“想必是史世子為正。我為副了。” “史世子手上也兼著好幾個差事,在行人司只是掛個名,必然會萬事倚重你,你們共事之後就會知道,他絕對不難相處。”封長清說得很含蘊。但安無忌也聽得明白。史靖園就是名義上掛著正職,當個蓋章和簽字的工具罷了,行人司真正的大權自然還是握在他手中。 當然。做為燕凜最信任的好友,此人的精明能幹,也是絕不可輕視的。他不干涉過多,不代表在必要時,他不能徹查過問,這其中地分 寸,就看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二號人物如何把握了。 容謙笑道:“無忌,恭喜高升啊。新官上任三把火,眼前這樁差 事,正是你顯本事的時候,我就等著看你如何大顯神通,查出幕後主使吧。” 安無忌見他落到如此地步,還有閒情來取笑自己,也只得苦笑罷 了。 封長清卻是皺眉道:“所有線索如今都斷在那個牢裡的笨蛋身上。這人也真是膽大包天,接了一個陌生人的銀票,就敢把這訊息往宮裡 捅,對那人,他卻是一問三不知,就連長相,也說得顛三倒四,真 是……” 容謙一笑。做暗探的人,相貌想必是沒有什麼明顯特徵地。要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人,在驚慌失措中,還能準確地描述出來,地確是難度太大。 他忽然提高聲音喊:“青兒!” 青姑在外頭應聲就進了來,雖然發現廳裡多了個人,卻也只看了安無忌一眼,就立時走到容謙身邊,低聲喊:“容大哥!” 安無忌目射奇光,死死盯牢了青姑。 他第一眼看見的可不是青姑臉上的那塊青斑,也不是她微 的腿 腳,而是她對容謙的態度。久做密探地人,察顏觀色判斷分析地本事自是高強。那女子一進來,明明白白,眼中心裡便只有一個容謙。這樣自自然然走過去,自自然然地呼喚,那樣的語氣,那樣的眼神,並沒有任何刻意親近地表示,然而,最親近深刻的關係,卻已經在不自覺中表現出來了。 安無忌心裡略微有點不是滋味。容相溫厚大度,待屬下總是十分關愛,然而骨子裡不多不少,始終是有那麼點淡淡的疏離。除了許多年之前,他曾經偶爾在相府看到他對那個少年帝王笑得異樣溫柔的外,青姑是他生平所見,第二個,可以真正同容謙親近的人。 這女人有什麼出奇之處?值得容相如此關懷? 容謙自是懶得去理旁人的眼神,只笑問青姑:“青兒,茶樓有一個叫王達的老客人,在城裡開一個水果鋪子,經常親自出城來去農家收果子,每回都會在你那兒坐一會,喝幾口茶,這人你有印象嗎?” 青姑點點頭:“我記得他,以前擺茶攤時,他就常來光顧,後來起了茶樓,反來得少了,聽說是喜歡上了賭錢,所以鋪子裡的生意都顧不上了。不過前些天他倒是來過一次。” 青姑絕不是聰明伶俐的人,但她好就好在,心思簡單,性情淳厚,只要一門心思做一件事,就必然無比專心。她即立了心要把茶樓建好,自是十分上心,十分用功。所有來過兩三次的老客人,姓名身份愛好她一定努力記得牢牢的,而第一次來的客人,她也會有印象,因為新客她通常都會親自上去招待,儘量讓客人覺得滿意,以便拉到回頭客。 “他最後一次來茶樓,是八天前。當時有個人和他同坐在一張桌說了很久的話。你可有印象?” 青姑點頭。“我記得,那是個生面孔,新客人,所以特意上前去招呼,不過他們好象在專心說話,沒怎麼理會我,我就走開了。” 封長清立時問:“他們說什麼?” “我就聽著那人說,他來自秦國,為了向人報喪來燕國的,後來我靠近過去。他就不說了,給了我點賞錢,讓我不用特意伺候他,我就走開了。” 安無忌沉聲問:“姑娘可記得他的長相。” 青姑又點頭,為了對回頭客做出應有地熱情反應,第一次見地新面孔。她都刻意牢記一段時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