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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有的親人。現在,又要沒有了國家。天上地下,紅塵世間,除了這個男人,以及她腹中他地孩子。她便已經一無所有。 縱心傷,縱痛楚,然而。他是她的夫,他是她的天。他是她的君。他是她孩子的父親,最後。她地選擇,只能是抱緊,抓住,如此而已。 燕凜沉默著,感受她的顫抖,她的啜泣,她的淚水…… 他的妻子是個良善溫柔的女子,縱被親人出賣,卻從來不曾想過報復親人,雖然國家從沒有保護過她這個可憐的公主,卻依然愛護懷念著故國,然而,現在,卻不得不面對這樣冷酷無情的選擇,不,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選擇。 他在心中嘲笑斥責著自己的假仁假義,虛偽可笑。 說什麼不管樂昌做什麼選擇都可以接受,你又何曾給過你地妻子,你的皇后真正的選擇機會。一個無親無友,無家無國地可憐女人,她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說什麼扶了四皇子登基,結束戰事,秦國就可以太平。不不不,在那之後,燕國必然會以宗主國地地位,不斷地壓榨秦國所有地財力國力。 說什麼燕軍軍紀好,不傷百姓,可是軍隊進入的秦國土地,再怎麼軍紀嚴明,百姓都要受盡傷害,死在戰場上地是百姓之子,百姓之夫,百姓之父。傾家當產以供軍資的是百姓之財,在戰火中付之一炬的,是百姓之宅,侵略一個國家的土地,哪裡真能不傷百姓? 燕軍,比吳衛陳軍,好在哪裡?同樣是強盜,他們搶了又殺,殺了再燒,我們只搶不殺,就算仁義了麼。 然而,他不得不這樣大義凜然地對妻子保證,而他那明慧的妻子,終也不得不這樣自欺欺人。 那一夜,燕凜溫柔地抱著他的皇后,進了甘泉宮的寢殿,然而,最終,卻並沒有真的留宿。 樂昌太過疲憊傷心,很快就沉沉睡去。燕凜靜靜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終於起身離開了甘泉宮。 在燕凜離去之後,樂昌緊閉的眼角,方才又慢慢劃落一絲淚痕。 她沒有睡,他知道她沒有睡,而她也知道他知道她沒有睡。 只是,在發生了這件事之後,他與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對彼此,才會如此拙劣地以裝睡和逃避,來躲過這一切。 或許,他們都還只是太年青,還有太多真心,還有太多看不透,放不開,還沒有完全學會宮廷中虛偽殘忍多變的生活手段,所以,行事才顯得如此愚蠢而可笑。 這個時候,她只是知道,她依然深深愛著他,而他也一定會如以往一般愛護她,只是,今夜之後,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燕凜在黑夜的皇宮中,疾走如飛。這麼大的宮院,這麼深的宮禁,陰陰沉沉,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樂昌沒有睡,他知道,樂昌這個時候最需要親人的陪伴,愛人的安慰。 然而,作為侵略秦國的兇手,這個晚上,他沒有資格陪伴樂昌,沒有資格安慰樂昌。 可是……在他這樣狠心而去之後,那個可憐的大燕國皇后,在這個異國他鄉,又能到哪裡去找一個真正的親人,真正的朋友,傾吐衷腸,尋求安慰呢? 做為一個男人,軟弱地把自己的妻子無助地扔在那冷冰冰的深宮裡,獨自逃走,這個認知,讓燕凜更加痛苦而憤怒。 偏偏他有愧有痛,卻不能有悔。 他是皇帝。在這個亂世中,只有不斷開疆拓土,增強國力,他才能保護他的百姓,他的國家。 他沒有錯,可是,到底會痛會傷會難過。 他走得越來越快,腳下生風,身後的太監內侍們都快跟不上他的步子了。偏這時候陪在身邊當值的,不是服侍他多年,最曉他心性的王總管,而是最近才提拔上來的李總管,跟得氣喘吁吁之餘,很沒眼力勁地問了一句:“皇上今晚要宿在哪位娘娘處,容奴才先一步傳報排駕。” 燕凜一怔,站住了腳,四下看看這陰沉沉,冷冰冰,偏又光彩華麗的王宮,只覺心中憤悶得恨不得生生吐一口血出來,忽得喝了一聲:“今晚哪兒也不去!朕要出宮散心。” “出宮!”李總管一陣頭暈。這位皇上最近沒事就愛出宮也就罷了,可現在是半夜啊。別說宮門都落匙了,就是外頭大街上,也是黑燈瞎火一片,出到哪兒去啊? 然而,他這當奴才的暈頭轉向,燕凜這做主子的卻是雷厲風行,心思即定,轉了頭就往御馬房去,也不讓下人準備,自己牽了匹最快最神駿的馬,翻身上馬,在皇宮大內,大刺刺跑起來,一路通關過卡,拿著皇帝貼身的信符,直出數道宮門。 可憐他身後隨侍的宮人們,跟又跟不上,攔又不敢攔這個積威甚重的少年君主,要招集侍衛,安排護衛,更是根本沒時間。而且,他們沒有足夠的身份和令符,在外宮的好幾道門戶外,就被盡責的守衛給攔死了。 李總管急得滿頭大汗,趕緊派了人去把不當值的王總管找來。 從睡夢中被驚醒的王總管聽完整件事,也是氣得不輕。 自從容相重現後,皇上雖然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