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也總有個求助之人。” 他這般睜眼說瞎話,自然是替封長清打算。無論封長清用心如何良苦,畢竟燕凜是皇帝,這樣長時間地隱瞞一定會叫他不痛快地。事情這樣轉一下,燕凜不但找不到怪責封長清的理由,怕還要暗自感激他。 燕凜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就是這樣,他就開始對我地事指手劃腳多嘴多舌。我本來在城外好好的,可他偏要我離你更近一些,所以死纏爛打逼得我不得不搬進城來。因為他在京城惹人注目,所以平時不太敢光明正大來找我,倒也派了信得過的手下常來常往,確定我沒有離開。” 容謙知道,這會兒史靖園肯定已經派人去把茶樓的一切細節都打聽清楚了,所以安無忌的事定然也是瞞不住了。於是他在這裡先漫不經心替他小小應付一句,把他這個欺騙皇帝的壞蛋,也變成苦心幫助皇帝實現願望的功臣了。 “長清自己就算是來,也總是深更半夜,偷偷摸摸跑來擾人清夢。每回來都是勸我與你相見。五天前的晚上,他還跑來痛哭流涕,說他再也不忍欺騙皇上了。再這樣整天裝做什麼事也沒有,看著皇上黯然神傷,他會瘋掉的。我當然不理他的無謂之言。只是警告他,如果敢對你多說一個字。我保證,所有人都再也找不到我。” 容謙這謊雖撒得極大,但細節上倒也甚是注意。和最後史靖園查出來的諸般事實,肯定不會有衝突之處,他越查。最後只會越相信他說地是真話。 五天前,正好就是燕凜向封長清表達內心痛苦的時候,容謙說出這時候封長清來求他現身,不但合情合理,而且也更能給封長清加些印象分了。 燕凜現在,果然信而不疑,只是他現在也沒有心思去多想封長清的事:“原來你就這樣不想見到我。” 他慢慢地抬頭,定定地看著容謙,聲音有些遙遠。有些呆滯:“你就在京城,就在離我最近地地方,你一直知道我在找你。我在想你,你一直知道我為當年的事痛悔萬分。可是你就是不見我。不管封統領怎麼求你。不管我做什麼事,你都不肯來見我。是不是?” 他聲音裡竟然沒有哀怨,沒有憤怒,只是一片漠然。 容謙也不迴避他地目光,神色平和地與他對視,眸光溫和寧靜,直到他臉上僵緊而冷漠的神情漸漸瓦解,容謙才輕輕一嘆:“陛下,我不見你,豈是無情。真要相見,怕反有諸多煩惱。我留在京城,留在離陛下最近的地方,難道真是受封長清的逼迫嗎?我若不願,世上又有誰真能逼得了我。陛下不能捨我,我又何嘗願意舍卻陛下。兩年半以來,總在京城內外,從來不曾遠去,這份心思,陛下真的不知?” 當年他心知必死,一意求去,態度當然灑脫而絕情,現在知道將來有很長地時間要在一起相處,燕凜又是個皇帝,心思深且重,那為了把彼此的關係儘量打好一些,有些軟話還真不能不說。 初時容謙也只當這話說來不過是策略,只是說著說著,漸漸也覺心頭柔軟一片,暗自苦笑,不管是否願意承認,這一番還真是字字句句,都是真話。 他語氣柔和,神情悵悵,言詞之中情懷雖淡,卻可讓人真切感受到,燕凜臉上的肅然一點一點慢慢軟化,眼神漸漸柔軟,徐徐低下頭,聲音漸漸悲涼:“可是,你始終不肯來見我。” 容謙嘆息:“我不見陛下,正是不願陛下為難,試問,以我的身份功績,陛下打算如何安置於我。” 燕凜默然而不能答。 他已經不是兩年半以前那個惶恐而驚亂的少年了。當年的他,乍聞真相,可以瘋狂地想著要找回容謙,要把一切都還給他,再加以至尊至貴的榮耀,以作報償。 而親自主政國家兩年多,越發沉熟內斂,心性堅毅,現在的他,已經知道,國家大事,不可純憑感情而斷了。 有的事,無法還人公道。 容謙是好人,是忠臣,是這世上待他最真心之人,然而,這一切,都無法改變眼前地局面。 燕國已經有了真正的主人,現在的國家政通人和,他地權威已然確立,朝廷的權力格局也早已煥然一新。 這個國家,不需要一個權力至大,威望至大且功勞也至大地臣子。不管容謙是否有野心,他地存在,對皇權就是一種威脅。 而已經達成新的權力平衡地朝堂百官……更是絕對不會喜歡有這樣一個強大的存在,忽然重新冒出來。尤其是,他現在正準備著對秦用兵,國家政局更經不起絲毫動盪。 如何安置容謙,如何合理地決定容謙將來的待遇,其實,這兩年多以來,他一直都在想,可是,一直都找不到理想的答案。 在長久地沉默之後,燕凜才慢慢抬頭,眼神鬱郁悲涼。他幾乎是強迫自己去看容謙那已經永遠失去的右手,在心中冷漠地逼迫自己去回憶,那場無情地凌遲,殘忍地傷害。是他一手造成,所有的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刻薄寡恩,殘忍無情,都是他,而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