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琳撇撇嘴,說道:“才不是呢!除了他那兩塊一模一樣的銀懷錶,別的東西從沒見他這麼小心過,都是不拿東西當東西使的,前兒個還摔碎了我一隻陪嫁來的玉碗……”
十四阿哥在聽見福琳說“兩塊銀懷錶”的時候,猛地轉過頭來盯了錫若一眼。錫若只覺得臉上像是捱了他一巴掌似的,立刻發紅發燙了起來,心裡卻狂喊道,“露餡兒了!露餡兒了!”
那邊福琳卻渾然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話,見到他們兩人這種奇怪的樣子,連忙問道:“怎麼了?難道他也打碎十四哥什麼東西了?”
十四阿哥悶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他倒是沒打碎我什麼東西。只是多了些不該有的東西!”
上朝
“三天了……”
錫若看著對面依舊緊閉的十四貝子府大門,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自從那天福琳捅破了兩塊銀懷錶的事兒以後,十四阿哥就再也沒和他說過一句話,甚至連陪老康吃飯的時候都刻意避免和他交談,弄得老康那頓飯都吃得有些莫名其妙,臨走的時候還特意多看了錫若兩眼。
錫若一邊無精打采地上了馬,一邊暗想道,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當初一咬牙接了十四阿哥那塊御賜的金懷錶,就什麼破事兒也沒有了。都怪他當時太膽小了。其實後來在乾清宮裡,他打破老康的東西可真不是一回兩回了,也從沒見老康真的把他送到午門上去砍頭,最多也就罰他抄抄字帖,或者跪跪書房外頭之類的。
一邊暗歎著自己的失策,錫若在到了宮門外頭的時候,仍舊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不想卻被久未上朝的八阿哥看見了,立刻把他招了過去。
八阿哥下了自己轎子,和錫若一道往乾清宮的方向走去,一邊打量著錫若問道:“怎麼了?看你精神有點不濟,是不是夜裡沒休息好?”
錫若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說道:“多謝老大關心。夜裡睡得倒還好,就是……”
“就是和我十四弟吵架了,是不是?” 九阿哥胤禟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介面道。也不知是十四阿哥的那套“再娶幾房小妾來改善生活”的建議被他聽進去了,還是他又在哪裡發了一注大財,總之這位前陣子一直躲著錫若走的“財神九”,居然主動地拍了拍錫若的肩膀說道:“昨兒個我就瞧出十四弟氣色不對,一問果然是跟你有關係。你呀,還真是個人物,把我們兄弟幾個都耍得團團轉!”
“九爺這是哪裡話!”錫若立刻叫起撞天屈來,眼下分明是十四阿哥把他耍得團團轉吧?
九阿哥卻搖頭道:“我看十四弟這回是真的氣得不輕。你到底怎麼得罪他了?”
錫若嚥了口口水,打死也不敢把自己收了雍親王一塊銀表的事情說出來,心裡卻哀叫道,果然拿人的手短,以後再也不敢亂向人伸手討賞了!
八阿哥胤禩病後顯得清減了不少,聞言便揚起那張和他額娘良妃益發相像的細緻臉孔,問道:“莫非是和我四哥有關?”
“老大,你真乃神人也!”錫若在心裡佩服得五體投地地暗想道,見八阿哥和九阿哥都盯著自己,只好哭喪著臉點了點頭。
八阿哥眉頭難易覺察地一皺,下一刻卻微微笑道:“十四弟打小就性子倔。過兩天自己就會好了,你不用太擔心。”
九阿哥卻有些不以為然地對錫若說道:“你也別總跟老四他們混在一塊兒!別說十四弟,連我看了都覺得心裡犯堵。”
錫若“嗯”了一聲,心裡卻暗想道,你這樣擺明了和雍親王勢不兩立,也難怪他日後會那樣針對你了。阿其那,塞思黑,我卻半點也不想讓那兩個醜陋的名字,加諸到你們這樣的兩個人身上,唉……
八阿哥見錫若愁眉緊縮,以為他還在擔心十四阿哥不肯原諒自己,便寬慰道:“待會兒看見十四弟,我去替你求個情兒好了。不管你怎麼得罪了他,他總還要聽我這八哥兩句。”
錫若連忙向八阿哥道謝。九阿哥卻在一旁搖頭道:“八哥,你也別太縱著他了。回頭他真的要鬧不清楚,自己究竟應該向著哪邊兒了。我看是得讓十四弟治治他。”
錫若苦笑了一聲,暗想道,財神九啊財神九,枉我這麼關心你的心理健康了,你居然給我玩了一招落井下石?正尋思著日後怎麼從財神九身上找補回來的時候,錫若後背上又被人重重地拍了一把,隨即聽見十阿哥胤礻我粗聲大氣地說道:“聽說你把我十四弟給得罪了,十爺我特地來揪你去給他賠罪!”
錫若連忙往八阿哥那邊靠了靠,心裡卻不無憤慨地想道,怎麼個個都是不問緣由就給小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