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若賭咒發誓地往前面瞎走,走了一會卻發覺自己居然迷路了,而前面那個如同識途老馬一般的雍親王卻不知跑那裡去了,心裡不禁又抱怨了他幾句,也不知道他打噴嚏了沒有。錫若抬眼看看四周,只覺得景色都差不多,前後左右也沒見著侍衛或者太監的影子。他想順著原路走回去,可雍親王是帶著他從山上過來了,又怕進了山裡更加不認路了。
錫若怕自己出來太久福琳會擔心,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卻聽見不遠處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他大喜過望地辨了辨聲音傳過來的方向,毫不猶豫地舉步往那邊走去,可是臨到快看見說話的人時,錫若的腳步卻緩了下來。他已經聽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這裡又是溫泉區,萬一他不小心撞見老康的哪位小老婆在洗澡,那估計他脖子上的這顆腦袋就會長不太牢靠了。
錫若屏息靜氣地停在原地,過了一會聽見那個女子說道:“你要不然就不來找我,要不然就是找我問我那些事情,真是個沒良心的!”錫若聽得愣了一下,又覺得這女子的聲音彷彿在哪裡聽過,不由得暗想道莫非又是誰在這裡偷情?
過了一會,果然有一個男子說道:“不是我不想來找你。實在是十四爺最近差使太多,我一直馬不停蹄地跟在他後頭跑,累都累死了。你看我都瘦了一整圈兒了。”這個聲音錫若卻立刻認了出來――竟是十四阿哥身邊的侍衛冬哥!
錫若不像這裡的人那麼封建,也就不想撞破人家的好事,正想掉頭離去的時候,卻聽見冬哥說道:“十四爺是我見過皇子裡最頂天立地的一個,又會帶兵打仗。我是真心敬佩他,所以甘願為他肝腦塗地。蘭兒,你要是真為了咱們以後考慮,往後可得多長几雙眼睛,把皇上身邊的動靜兒多多地告訴我。回頭十四爺出息了,也就是咱們的出息了。”
錫若聞言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他覺得那女子的聲音在哪裡聽到過,原來竟是老康身邊的宮女玉蘭。他心裡暗笑道,十四啊十四,你可真是不遺餘力啊,為了在老康身邊埋下條眼線,竟連“美男計”都用上了。也不知這冬哥是真喜歡人家,還是純粹拿這玉蘭做個升官發財的墊腳石。
想到這裡,錫若忍不住想幹點兒壞事,便故意從自己隱身的假山石後面竄了出來,看見兩個衣衫不整的人時,自己先愣了一下,然後強自鎮定地喝道:“你們兩個乾的好事!”
正在偷情的兩人被錫若這聲大喝嚇得渾身一個哆嗦,立刻撲倒在地連連磕頭叫“饒命”。終究還是冬哥鎮定些。他抬眼一見是錫若,臉上立刻笑了出來,一邊扣著衣服的鈕子一邊朝錫若諂笑道:“原來是額附爺駕到。小的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錫若腦子裡想著平常雍親王的神氣,模仿著擺出一副冷麵孔說道:“冬哥,勾搭宮女,穢亂宮闈,你知道是什麼罪名嗎?”
冬哥被錫若臉上那副前所未見的冰冷神情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臉上頓時變了顏色,連忙膝行到錫若身前,拉住他的官服下襬乞求道:“額附爺,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好歹看在十四爺的面子上,饒過奴才這回吧。奴才回去以後一定給您供長生牌位,日日給您燒高香,讓神佛保佑您長命百歲……”他身後的玉蘭卻早已用手帕搗住嘴,“嗚嗚”地哭了起來。
錫若在心裡暗笑,想著雍親王的那張冷麵自己不過學了三分皮毛,就已經有這效果,看來以後果真得向他多學習學習。他朝四周看了看,不緊不慢地找了塊比較平整的假山石坐下,又翹起二郎腿朝冬哥問道:“老實交代,你是怎麼勾搭上這個宮女兒的?你要是敢有一字半句的撒謊,我這個內務府大臣,可就真要管一管皇上的家事了!”
風流罪過
冬哥見錫若擺出一副審犯人的架勢,越發著了慌,連忙又攥著錫若的袍擺說道:“額附爺,我跟玉蘭兒是遠方表親,從小就交好,只因她被選了秀女,因此不得不做這見不得人的勾當。我知道額附爺平日裡是個最心善的,又與十四爺是至交,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別把玉蘭兒說出去。我……我隨便您處置!”
“不行!表哥,要死我們一起死!”玉蘭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冬哥,早已哭得跟淚人兒了一般。
錫若看著眼前這副老媽最愛看的八點檔言情劇場面,乾咳了一聲,成功喚回那對悲情男女主角的注意力之後,目注著冬哥說道:“你既然知道幹這事的後果,就不該帶著她冒這樣大的風險,好歹等到她二十五歲被放出宮了以後再說,或者索性去求了十四爺,讓他求皇上賞了你這個恩典。你跟在十四爺身邊出入伺候也這麼多年了,他也未必就不肯送你這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