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喝了三杯,最後早上爬不起來的人卻是我,唉。”
嶽鍾琪聞言爽朗地一笑,褐紅色的臉膛上透著一股威嚴正直的大將之風,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錫若見狀不由得想道,難怪當日嶽鍾琪讓噶爾弼違令進軍拉薩,胤禎還對他讚不絕口,看來的確是個難得的將才。
年羹堯和嶽鍾琪隨即便簇擁著錫若往點將臺上走。錫若站在臺上往下面一看,只覺底下是一片刀槍劍戟的海洋,同他往常閱過的軍隊比起來,更多了一股沙場上廝殺出來真正血腥氣,頭皮立時便有些發麻,但是精神也隨之一振,又見這彙集了數千人的場子上,竟連一個亂動的人也沒有,一聲咳嗽也不聞,錫若不由得暗道身邊的這兩員名將果然帶的好兵。
只是可恨這個時代沒有麥克風,錫若只得聲嘶力竭地把雍正的嘉撫旨意“喊”完了,臺下立時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萬歲萬歲萬萬歲”,差點沒把錫若震得從臺子上滾了下去。
錫若忙不迭地下了點將臺之後,又接過七喜遞過來的水袋喝了一口,心裡無比懷念起二十一世紀的“金嗓子喉寶”來,定了定神之後又轉頭朝年、嶽二將笑道:“你們二位帶的好威武的兵!”
年羹堯和嶽鍾琪相視一笑。年羹堯又正容道:“出征之前,皇上就同我說,此次西征,只許勝不許敗,而且要完勝!我和東美兄(注:嶽鍾琪字)可是一刻也不敢忘記他老人家的囑託啊!”
錫若想起雍正這個“老人家”“囑託”人時那種“你拿了我的薪水就要好好幹活!”的架勢,立刻很同情地拍了拍年羹堯的肩膀說道:“你記著就好。在皇上跟前,把差事辦好比說什麼好聽的話都管用。”年羹堯自然連聲稱是。
接下來的日子,錫若又在西寧及其附近四處轉悠看了看。年羹堯怕他出事,又特地加派了五百近衛軍護送他,弄得錫若每次出門都拖了一條賊長的尾巴,終究覺得沒什麼意思,而且估計這樣也看不到什麼真東西,便遣了七喜等十幾個身手好的喬裝易容了出去,日日在西寧市井當中走訪,得知年羹堯確實沒有異心,而且也將這塊西北重鎮治理得不錯,這才放了心,然後不等雍正二年的新春來臨,便準備向年羹堯和嶽鍾琪辭行回京。
錫若臨走之前,終究沒有再見到允禟,只是接到了他派人送來的日常帶在手上的那隻翡翠大戒指,說是錫若遠道而來看望自己,把這個賞給他做個念想兒。錫若想起那個以前總愛和自己打擂臺掐架的九阿哥,只覺得心裡一陣陣抽痛,便逃命似的跑出了西寧城,一路上連頭也不敢回地回北京城去了。
孩子
丟下隨行的大部隊,錫若自己跟七喜幾個人騎馬飛奔回到京城的時候,終究還是錯過了和老婆一道過年的機會,好在總算沒有出正月,算是還趕上了一個年尾巴。錫若在刺骨的寒風當中望見公主府大門時,只覺得心頭的那一點暖氣漸漸地盪漾了開來,簡直恨不能直接騎馬衝進去找福琳。
等真到了公主府門口,錫若心急地跳下馬背時,卻不想手足早已凍僵了,一條腿掛在蹬子上沒跟下來,眼看著就要頭朝下地去親吻地面,一隻手卻及時地從旁邊伸過來,穩穩地扶住了錫若之後,又有人在他身後斥責道:“急著進門也不用急成這樣兒。回頭要磕成個凍豬頭了!”
錫若一聽見這個聲音,卻立刻跳了起來,回過身一把就攥住那個人,嘴裡卻磕磕巴巴地說道:“十、十四!你,你,你怎麼出來了?”
胤禎身上穿著郡王的端罩,外面披著一襲玄狐的披風,腦袋上戴著的郡王帽子也滾鑲著同色的狐狸毛,看起來竟和先前當“大將軍王”時一樣的英姿勃發,見錫若一副活見了鬼的表情,便嗤笑了一聲說道:“你這是什麼臉?年前我就被放出來了,說是讓我回家過個年,跟老婆孩子團聚團聚,可真是皇恩浩蕩!”
錫若不去管胤禎話裡的刺,卻仍舊驚喜無限地看著胤禎,彷彿從來也沒有見過他這個人似的。胤禎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便推了他一把說道:“快去看看十六妹吧。你不在家,讓她這個新年都過得好不冷清。過年那天我還特地把她接到我府裡了呢。”
錫若回過神來,便重重地一拍胤禎的肩膀說道:“多謝你了!”說著往府裡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過身問道:“皇上……有沒有說讓你在外面待多久?”
胤禎眼神一黯,隨即便搖了搖頭,又執拗地說道:“他愛關我多久,就關我多久。有本事,他就關我一輩子!”
錫若連忙趕回來推了胤禎一把,低聲斥道:“你要想早點兒出來,以後就少說這種話。我可不想每次都跑那麼大老遠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