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開身。
和到來時一樣突兀的結束,這麼一個充滿暴烈意味的親吻。
我還怔著不知道他發什麼瘋,他翻身躺下,臉朝著床外,語氣平淺:“睡吧。”
被他這樣一擾,我輾轉反側,下半夜都沒有睡實。
不對頭,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很不穩。這個人一向沉穩如山嶽,怎麼今天會有這樣失態的言行?
明明是睡不著,但又不敢弄太大動靜。
約有四更天,打個了盹,可一睜眼,身邊空空,龍成天不知道何時已經起身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裡悶悶的懶懶的。
是要出什麼事麼?
照例喊一聲:“來人。”
外面劉童的聲音說道:“主子,今天是月休,您再多睡會兒吧。”
我愣了下,想一想,果然今天是十五。
這還是我定的,每月逢五一休。
在這裡講不了什麼星期或週末,只好五天五天的輪。
可是早起慣了,即使晚上沒睡好,早上還是到點就醒的。
人體的生物鐘習慣了已經這樣的生活。
習慣,習慣。
多可怕的兩個字。
幸福可以習慣,苦痛也可以習慣,榮華富貴與屈辱,一樣都可以被習慣。
外面又起了風,雪片一片一片如鵝毛般大小。我坐在窗下,劉童來說了三次要我關窗,我都沒有理會。
等第四次再來人的,卻換了司服女官來。
她行完禮,二話不說上來就把窗戶關上了。
我對她們這一手兒最沒轍,只好抱以苦笑。
屋裡溫暖卻窒悶,外面陰寒,但卻有一絲生氣。
她關了窗,沒說什麼話,又行禮退了下去。
真是……
相處有段時間了,知道她其實待人不錯,只是臉上清冷。
低下頭再看簿子,不知道為什麼卻心浮氣燥起來,半天沒翻一頁。
下這麼大雪,想必雪夜小公主是不會再冒雪前來找我晦氣了。
明宇屋裡……夠暖麼?
雖然前些日子給他送了精炭銅爐,暖被裘衣。
還是有些掛心。
外頭極靜,習慣了平時的擾攘,竟然覺得耳朵裡靜的極不舒服。
好象能聽到幽冥空語。
其實,是心中不定。
明明是風聲,我卻如此不安。
拉起一邊椅上的裘衣,我邁步向外走。
外面廳裡也沒有人候著。我一向不喜多少人圍著一個轉,他們應該都在耳房和側廳,雖然是月休,也要整整簿記帳頁之類。大雪紛飛,更無一人出戶。
我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