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高呼,一個老者撲到大道上,攔了囚車的去路。“請皇上開恩,請三殿下開恩,饒公主不死。”
侍衛要上前將其拉開,又有人撲了上來,“這些年若沒有公主,我們怎麼能過上好日子?求皇上開恩吶……”
接二連三的百姓跪倒在大道上,一遍遍扣著響頭,為李汐求情。
看著眼前匍匐的一大片人,李汐心中五味雜陳,她笑了笑,想勸大家不要這樣。淚水已經先滑落下來,無法開口。
侍衛為難,前去請示李昭,李昭揮揮手,示意他們稍等。
皇輦內,安佑聽著耳畔的高聲齊呼,長長吁了一口氣,即便開明如先帝出行,也不曾有過這樣整齊的呼聲。他靠在車壁上,透過幔帳的縫隙看前面囚車上的女子,這就是炎夏的公主,那個曾經跟在他身後的小女孩,現在是但真長大了。
李權站在城牆之上,看著腳下匍匐的百姓,眼中情緒複雜不明。許久,他罷罷手,轉身下了城樓。
李尚武追上他,問道:“王爺,你不看了嗎?”
李權搖搖頭,“今日這頭,斬不了了。”他停下腳步,仰首閉眼,靜靜聽著耳畔的山呼聲,幽幽嘆息道:“只可恨她身為女嬌娥。”
“三殿下有令,即刻處死公主李汐。”
侍衛一聲高呼,令山呼聲戛然而止,他們驚愕地抬首,看到侍衛別開一個圈子,有人開啟囚車將李汐帶了下去,劊子手已經準備就緒。
八抬大轎中,華貴的皇子慢慢出了轎子,來到李汐身前,從劊子手中接過那把大刀,慢慢舉起,落下。
所有人絕望地閉上了眼,心中為這個年僅二十的攝政公主惋惜。
刀光映出一道寒影,李汐驚得閉了眼,耳畔一聲唵鳴。
有人放聲痛哭,在睜眼看到那個還立在原地的女子時,又放聲大笑,“公主還沒有死!”
“公主還沒有死!”很快,大家都睜開了眼,歡呼著,高興著。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李汐緩緩睜眼,面對的是一張張喜極而泣的臉。她垂首看看地面飄落的長髮,抬首看向立在一旁的人,輕喚一聲:“三哥哥……”
“從今兒起,那個身背罪孽的公主李汐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我炎夏的聖尊護國攝政公主。”李昭扔了刀,將李汐扶了起來,親手替她摘掉頭上的枷鎖,拿掉手上的腳鏈。“汐兒,希望你能夠真正的解脫。”
所有人歡呼著,高興著,他們的公主還沒有死。
事隔多年以後,李汐依偎在鳳塵的懷中,想起那一日的情景,仍舊牢牢記著,自己是炎夏的公主,是老百姓的公主。
回到來儀居,新衣為李汐梳洗,原本一頭及腰的長髮只到肩頭,眉頭深深皺起。
李汐看著鏡中短髮的自己,笑著拍拍新衣的手,安慰道:“不過頭髮而已,會長出來的。”
新衣知道李汐的心思,不敢多說什麼,怕又引起她的擔憂。躬身去拿珠花,眼角瞥見一抹玄色的身影,她起身,正要出口,那人卻示意她噤聲。
昨夜在牢房中一直想著鳳塵
的話,一宿未睡,李汐此刻有些疲憊,閉了眼揉了揉太陽穴,輕聲道:“新衣,替我泡一壺濃茶來。”
一雙手接替過她的手揉弄太陽穴,李汐睜眼,看到鏡中出現的鳳塵的臉,嚇得連忙起身。
“我就但真那麼可怕,你每次見我,非得這樣一驚一乍?”看她反應實在好笑,鳳塵半開玩笑道。
因等下還有朝會,李汐無心與他玩笑,整整衣襟,一臉嚴肅道:“不要鬧了。”
“沒鬧。”鳳塵認真道。
因那夜的事,新衣對鳳塵不似之前那般信任,上前一步站在李汐身邊,戒備地盯著鳳塵。
“我知道之前的事情令你受到了傷害,你責怪我也無可厚非。汐兒,讓我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