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沉痛,在陳雁聲來不及捕捉的一剎那,消失,他又恢復平常的樣子,“你想怎樣玩就怎樣玩,先幫我把炸雞腿送過來。”他舉步回屋,“無論如何……”他忽然頓了一下腳步,“我們總是支援你的。”
陳雁聲一愣,忍不住微笑起來,想來,這個一直怒罵紅塵的老人也是有一個故事的吧,否則怎能達到如此返璞歸真的境界?在這樣一座與世隔絕的雪山,遇上這樣一位師祖,於她,是一種幸福吧,可以無憂無慮的度過這樣三年多。
“小姐?”綠衣走出來,從三年前,孟則然垂涎美食,被迫同意讓郭廚子住在山頂開始,陳雁聲陸續把綠衣,李嬤嬤都接到山頂,將這個冷清的練功聖地硬是經營成一個熱熱鬧鬧的大家庭,她甚至還將石屋擴建,取名為飛雪閣。孟則然雖然偶有怨言,但是她知道,他其實不討厭這種改變的。
“小姐,今天我下山買菜,黎大叔說容娘傳話,最近漢匈邊界異動頻頻,很可能又要開始打仗。”綠衣說道。
黎平是雁聲情報組織在唐古拉山下安排的聯絡人,平常以屠戶身份營生,為容娘和陳雁聲傳遞訊息。自從住到唐古拉山山頂,她的僕從們也學了一些輕功,這才能夠進出自由。飛雪閣裡進出的都是高人,陳雁聲也無意瞞著他們,朝天門人都知道陳雁聲在秘密經營著一些東西,甚至每個季度下山一趟,但他們都善體人意的不去問,大概知道一點根底的只有蕭方和郭解。
*******************************************************************************
看來自己定要下山一趟了,陳雁聲這樣想著,走進飛雪閣。
“孃親,抱抱。”穿著雪白狐裘的小早早從床上翻起來,伸出雙手,向著她喊道。
才三歲的陳初,陳雁聲為她取乳名叫早早,因為初就是早的意思嘛,她這樣對人解釋。這個名字滿好叫,為人母都這樣說了,大家也樂得這樣喊她的乳名。
“早早。”陳雁聲心柔軟下來,連忙抱起她,問道,“早早今天冷不冷?”
唐古拉山上,除了陳早早因為經脈受損不能練武畏寒,連她同為三歲的哥哥陳陌都從小練有祛寒的心法,陳雁聲心疼女兒,威逼郭解在雪山中凍了三天三夜,捉到一隻雪狐,製成狐裘,又在早早房中加了煤炭爐,這才安心讓早早在唐古拉山頂上住下。
“不冷。”早早甜甜答道,看見孃親衣裳單薄,皺起嬌美的小臉蛋,“孃親冷。”
“呵呵,”陳雁聲極為窩心,蹭蹭她的小臉,“孃親也不冷。”
“小姐和小小姐真是母女情深啊。”綠衣進來,微笑道,“蕭先生說到小小姐針灸的時間了。”
“不要。”早早提高了嗓音,向陳雁聲懷裡鑽去。陳雁聲好笑的把她抓出來,“你不乖乖針灸師公要不高興了。”
“師公啊。”早早想起師公清朗的臉,開始猶豫,“可是針灸之後要喝好苦好苦的藥。”她皺起的眉頭能夾死蒼蠅。
“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這藥對調養早早身體有好處的。而且師公已經加了甘草,桔椩,應該不會太苦吧。”陳雁聲苦口婆心的勸道,“喝了藥咱們就開飯嘍,今天有早早最喜歡的炸雞腿哦。”
“嗯。”早早破涕為笑,點點頭。陳雁聲將她抱到蕭方的醫房,看他為早早上了針灸,早早在麻沸散(陳雁聲折騰出來的)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的睡去,問道,“師傅,早早的身子到底如何?”
“你不必擔心。”蕭方起身收好針灸,“經過三年的調理,已無大礙。等最後一個月的療程過去,就不用這麼頻繁的針灸,只喝藥就可以了。”
“嗯,這我就放心了。”陳雁聲垂眸,“不然的話,我就是離開也不安心。”
“你又要下山?”蕭方的手一頓,在藥箱上一滑,“不是離上次下山才有兩個月麼?”
“容娘來訊息說,有大事要發生,我準備帶申虎下山看看,這次可能要很長時間。”陳雁聲起身拜下,“陌兒和早早就勞煩師傅照看了。”
“你……不必和我這麼客氣。”他嘆息道,“和別人說過了麼?”
“還沒有。”陳雁聲低下頭,“我自然要先跟師傅說。”
“你的武功進益雖快,卻不太精誠。”
“我知道,可是足夠保命用了。”
“早早會哭的。”
她沉默良久,“我知道,可是我……”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