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被陳雁聲的熱情嚇到,打個冷戰,一陣惡寒,悄悄後退幾步。
“師傅,”呂飛卿有些不忍心,“你看容南,阿解和弄潮都幫陳姑娘說話,你就同意了吧。”
“不幹,”孟則然抱著酒罈,怒性於色,“他們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師傅師祖看在眼裡?”
“孟前輩,”陳雁聲也不在意,“雁聲的兒子自然是要跟我在一起的。前輩如果堅持不肯收雁聲,那也是雁聲沒有福氣,雁聲就此別過。只是這酒錢——前輩還是要付的。畢竟你又不是我師祖,我也沒有必要請你喝酒,對嗎?”她促狹的看著孟則然轉瞬間目瞪口呆的神情,喚道,“小虎子,抱上你外甥女,咱們準備下山了。對了,”她回身,歉然向弄潮道,“弄潮,對不起了,你那個師祖太頑固,我只好將奶孃連同廚子一同帶走了,你要是想我,就到丘澤軍營來看我。”
弄潮大急,一把抱住陳雁聲,嚷道,“不要走。”
“疼。”陳雁聲連忙使勁推弄潮的手,弄潮使勁太大,她懷疑是否在她腰間勒出一道紅痕。
蕭方又好氣又好笑,輕斥道,“放手。”看弄潮委委屈屈的放開手,這才回身向孟則然道,“師傅,你看弄潮和雁聲的感情已經很深,你真的忍心將他們分開麼?”
孟則然看看一臉執著的弄潮,再看看自己手中抱著的小半壇酒,有些遲疑。他還是很疼弄潮這個身世堪憐,單純固執的少年的,終究賭氣道,“我不管了,你們看著辦吧。”死死的抱住那小半壇酒,甩手進了內室。
“咳咳,”蕭方捂唇咳了兩聲,一臉正經道,“既然師尊已經同意了,雁聲,我帶你去拜見本門前輩牌位。”
眾人神色各異。
“哇。”陳雁聲懷中的陳陌忽然縱聲哭出來,她大急,連忙抱起來察看,“陌兒,怎麼了?”
……
大漢朝目前唯一的皇子殿下光榮的,尿到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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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李嬤嬤在好。”陳雁聲半躺在室內唯一一張榻上,回想起半個時辰前她手忙腳亂的境況,感慨的喝了一口生薑紅茶。
在為蕭方炒出烘焙新茶後,她又先後調製出各種各樣的花式茶,供自己美容養顏用。雖然桑弘羊說這些拿出去絕對可以大賺特賺錢。但錢夠用就好,貪多嚼不爛,也是遭人忌的,所以這些功能各異,好喝又好看的花式茶就只供內部人士享用了。
鋪著厚重地毯的石室裡,陳陌滿地在爬,咯咯直笑,李嬤嬤麻利的幫他擦了把臉,邊收拾邊道,“小姐和小公子,小小姐住在山頂,我們這些下人卻住在山腰,要是下次再出些什麼事,我怕小姐忙不過來呀。”
“那你們就陪我到山頂上住嘛,”陳雁聲打了個哈切,靠在綠衣身上,漫不在意道。
“說的輕巧,”郭解冷笑,“師祖是不會答應的。”你不會忘了連你都是勉強擠上山的吧。
“他能撐多久?”陳雁聲不看好,在山頂上的一段時間相處,她已經看出她的這位師祖,傳說中的世外高人呀,本質上就是一個類似老頑童的老孩子。她把他除了呂飛卿外所有的徒子徒孫都帶到了山腰,看他耐得住多久寂寞。
“雁聲,”蕭方坐在一邊,看出了她的滿肚子不懷好意,吩咐一聲,“不要太頑皮。”
“放心,師傅,”陳雁聲笑意盈盈,“我懂得尊師重道的。”
才怪,蕭方無語,暗暗腹誹。
“小姐,飯菜好了。”綠衣推門道。
弄潮的眼倏然亮了,從擺弄陳初的搖籃邊竄出來。
“嗯,上上來吧,讓郭廚子也上來吃。”陳雁聲起身吩咐,“對了,”她彈指道,“郭解,你給師祖和你師傅也送一份上去吧。”
“嗯。”郭解淡淡應道,自行出去了。
一群人坐下,大家已經習慣陳雁聲不分尊卑的做法,也不計較,整個石室熱熱鬧鬧的,氣氛很是歡樂。
“這是我的雞腿。”申虎看著弄潮夾走了自己先看中的雞腿,哇哇大叫。
弄潮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三口兩口把雞腿啃完,“還你。”
……
申虎氣的沒有言語,囔囔坐下。
“你們可不要把我的東西搶光了啊。”門被推開,冷風夾著雪花吹進來,有人被凍的怪叫,郭解一身黑衣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