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並無大礙。”蕭方診了脈,含笑道。
“如此便多謝蕭先生了。”王太后收了手,倦怠道,“哀家有些累了。”
“既然如此,”蕭方道,“草民告退。”
“也好,明達,你著人,親自送蕭先生出宮吧。皇后忙了一天,也累了。一併退下吧。這幾日,不要出椒房殿了。”
事已至此,衛子夫反而平靜下來,安聲道,“臣妾遵命。”
明達便躬身,攙起王太后,道,“太后娘娘是不是要回寢殿歇息了?”
“不,”王太后搖搖手,嘆道,“哀家去看看阿嬌。”
王太后看見陳阿嬌的時候,阿嬌正坐在殿上,含笑看一邊劉陌與劉初鬥嘴玩耍。
“以目前地情況看,阿嬌你倒是頗自得其樂。”王太后含笑進來,意味深長道。
“不然該如何呢?”阿嬌故作無奈,“阿嬌該哭著跪著說太后娘娘阿嬌是冤枉的麼?”
“那便不是陳阿嬌了。”王太后坐下,吩咐道,“將皇長子與悅寧公主送回長門宮。”
“是。”宮人應道。
“孃親。”劉初便有些憂慮的看著阿嬌。阿嬌含笑蹲在她面前,道,“沒事,過一會,孃親便回去陪你和哥哥。”
王太后失笑。阿嬌,你便如此自信,這件事能這樣輕易地揭過?
“阿嬌。告訴哀家,你是如何來到哀家長樂宮的鼓撰殿地?”
“今天傍晚。有長樂宮地內侍來長門宮,說太后娘娘宣詔阿嬌過來。阿嬌便隨他來了。”阿嬌起身道,垂下眸子,神情無辜。
“哼,”王太后便有些惱怒。“好大的膽子,連哀家地名都敢冒。那名內侍,阿嬌可還認得?”
陳阿嬌偏頭想了想,搖頭道,“未必認得了。”
這裡面地文章,到現在,已經能看清楚了。只是,出現在鼓撰殿的,怎麼會是長平候衛青?這隻有一個解釋。便是,還有一隻手,在裡面操縱。而這個人。會是阿嬌麼?王太后深思著,瞧著阿嬌。緩緩道。“阿嬌,今日地事。你事前竟半點看不出端倪麼?”
“太后這話是什麼意思?”阿嬌便委屈道,“阿嬌但凡知道半點,如何會出現在鼓撰殿?”
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在衛子夫受皇寵漸漸凋落的如今,要對付衛青,在鼓撰殿抓了他,再結合這些蛛絲馬跡,也儘夠了。衛青權高位重,皇上依賴但也忌憚。有了這樣的錯處,多半會閒置他一陣。
而阿嬌,到底是妃嬪。雖然眾人心中皆明瞭,陳阿嬌斷然不會與衛家的人有牽扯。但是孤男寡女,獨處一殿,畢竟有損名節。是後宮妃嬪大忌。阿嬌不會將自己送到火上炙烤。那麼,未央宮裡竟然有這樣的人才,一石二鳥,一箭雙鵰,同時折損陳衛兩家,而不落痕跡麼?
王太后這樣思慮著,面色卻漸漸沉下,道,“阿嬌,雖然你多半受人構陷,但畢竟被人看見與衛青同處一殿是事實,哀家命你同衛皇后一樣,禁足長門宮,待皇上回來再行發落,你服是不服陳阿嬌地眼中便湧上淚水,倔強的撇過頭去,顫聲道,“阿嬌遵命。”
她的神情實在惹人憐惜,王太后望著亦不忍,柔聲勸道,“皇上英明,必定不會難為你的。”
陳阿嬌輕輕應了一聲,低低道,“既如此,阿嬌就先告退了。”上林苑
尹婕妤承歡十數日,容顏漸漸嬌潤起來。上林苑與未央宮隔絕,一切風波都暫時無法波及。她慵懶的起身,由著瑤生伺候梳妝,心下嘆息,真願伴著皇上永駐上林苑,再也不回那座未央宮了。
“娘娘,”內侍尚炎匆匆趕到長寧殿,稟告道,“皇上有旨意,立刻迴轉長安。請婕妤娘娘準備準備。”
佳蘿吃了一驚,連忙回頭,拉扯到了青絲。瑤生連忙跪下,磕頭道,“奴婢該死。”尹佳蘿卻顧不上,問道,“好好的,怎麼忽然要回長安?”
“奴婢也不清楚,”尚炎便慢慢道,“今晨長安送來了什麼訊息,皇上看了後臉色便不好。”咬著牙吩咐立刻回長安。比當初來上林苑還要匆忙。
佳蘿的心便漸漸往下沉,剛剛懷著的美好夢想,便在現實面前輕易的破碎。那座未央宮,有著那麼多絕色殊華地妃嬪,回去了。皇上還能記得她麼?
她便失魂落魄的吩咐,“收拾東西吧。”
絕情的帝王不曾看她一眼,徑自登了御車。
“娘娘,”侍女含笑道,“這些日子,皇上這樣寵愛娘娘,回了未央宮,也是好地。”
尹佳蘿便虛弱的扯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