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主從思想已經如同烙印般刻在這些人心上,不是她能撼動的了。她所能做的,只能是在可以善待他們的地方盡力善待,略表寸心了。
回到般若殿,劉陵已經坐在其中,含笑回頭,道,“我只道小紅帽去見大灰狼,卻沒料還能全身回來啊。”
陳阿嬌臉上一熱,見眾奴婢四下收拾,沒有注意,這才放心,含笑道,“你們也跪了許久了,先下去歇息歇息吧。”
“是。”眾人躬身退下。
“你便只會說我,你呢?”陳阿嬌笑著坐到她身邊,促狹道,“如果說郭解是你的紅玫瑰,伍被是你的白玫瑰,你是願意要床前明月光呢,還是胸前硃砂痣?”一路從即墨回來,她自然看的出,郭解對劉陵有情意,暗暗替梅寄江可惜,那麼一個千靈百巧的人兒,終於痴情一番付流水,流水年年照落花。
“你胡說什麼呢?”劉陵跳起來,呵她癢,直到她討饒,方才放過,道,“茜兒喜歡伍被的。”
“可是他喜歡的是你。”陳阿嬌肯定道。
“我的事並不重要,”劉陵一雙眼滴溜溜在她身上轉了一圈,盯著她的唇,詭笑道,“唇都腫了,呵呵,做壞事了吧?”
陳阿嬌一怔,苦笑道,“這麼明顯麼?”
那,剛剛,師傅也必然看出來了吧?
她沉思著,隨口道,“對了,我剛剛答應他,以制火藥為代價,繼續住在長門宮。”
“撲……”劉陵正在喝茶,一口噴出來。“你瘋了?”她想睜圓眼睛,做色道,“一旦有了火藥,就會進入熱兵器時代,不知道他會打到哪裡去?”
“我又沒說真的要做出來……”陳阿嬌無辜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不是不明白的。反正我們這陣子在長門也悶的夠久了,不如就做些無關痛癢又華麗麗的東西,糊弄交差吧。”
元朔六年的即墨風雲,雖然說憑了兩個女子對歷史的洞知,將結局翻轉,但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慘刻還是讓她們心灰意懶。以至於在重歸長門這段時間十分的安分守己,當作是養精蓄銳,休養生息。
楚莊王蒞政三年,無令發,無政為也。不飛則已,一飛沖天,雖無鳴,鳴必驚人。
“對了,”劉陵眼睛一轉,道,“伍被說,你的那位乾孃和乾弟弟,都回京了。
“是麼?”終於聽見一個讓人開心的訊息,陳阿嬌笑開來。
“只是我始終有些不放心,”劉陵垂下眸,沉吟道,“如今你帶著陌兒迴歸長門,”她指了指椒房殿的方向,“衛子夫不可能一點都不忌諱,若她私下裡有什麼動作,可莫要防不甚防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陳阿嬌倒是毫不介意,微笑道,“此時她怕還是驚弓之鳥,掩飾行藏都來不及,暫時是不敢找我麻煩的。”
“當年的廢后風波,據我猜想,”陳阿嬌笑意盈盈轉臉,望著劉陵,“當是淮南翁主劉陵和衛子夫聯手佈局,恰好切合了皇上的心思。”當年陳阿嬌失位,乃是阿嬌,劉徹,劉陵,衛子夫,館陶大長公主無人合力施為的影響,而如今,劉陵明顯的陣前倒戈,以及劉徹隱隱的態度改變,無不讓衛子夫心下不定,最是在這個時候,最要謹言慎行,畢竟她已身居高位,並不想過去的事情將一切繁華葬送。
“所以,衛子夫現在要做的絕對不是攻,而是守。她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元光五年事蹟的痕跡抹去,”劉陵反而因為身為當事人,對當初的內幕不甚瞭解。但她一點就通,昂起下頷,冷冷一笑,“只是她就算明白也不敢坐以待斃,而人為了遮掩某樣事情的痕跡,必定會留下新的痕跡。”
陳阿嬌敷衍一笑,心下嘆息,如今以旁觀者的冷靜立場客觀去看,她並不認為,衛子夫當年的選擇是錯誤的。正如當初阿嬌為後之時,也不曾給過衛子夫好看。那個被世人傳唱“生女無怒,生男無喜”的女子,能夠在劉徹的未央宮安穩的當了三十八年皇后的女子,沒有這點心機,反是三怪。後宮自古如戰場,尤其皇后又是妃嬪必爭之地。戰場,是不講仁義道德的地方。成王敗寇,才是至理。只是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最後的仲裁者,還是皇帝。如果說當年衛子夫在幕後與劉陵聯手,將陳阿嬌拉下後位,暗合了劉徹的心思。但劉徹對後宮中人的搬權弄勢,還是頗為忌諱的。
最難揣測帝王心。陳阿嬌一陣煩悶,索性拋開不想,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站在如今這個尷尬的位置,她又何嘗想與與衛子夫為敵。從某個角度上說,這實在是一個偉大的時代。歌姬可以做皇后,騎奴可以當將軍。可是,卻因為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