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匈奴麼?”
“不會的。”霍去病的臉色變了,“皇上雄才大略,不會因為這個,”他的聲音漸漸弱下去,竟是離自己都說不服。
************************************
元朔六年七月
大將軍衛青返回長安,奉命到甘泉宮見聖。
博望侯張騫走進甘泉宮的時候,不禁感覺酷暑的炎熱被這座古老的宮殿遮蔽。大將軍衛青與冠軍侯霍去病正在章息殿面聖。他於廊下等候,竟一絲汗也無。
“你拿的是什麼?”他聽見一個清朗的童聲好三問,卻見一個宮裝女孩從廊角轉來,六七歲年紀,粉雕玉琢,眼神明亮。
“還不向悅寧公主請安。”隨行的宮女斥道。
他低下頭去,恭聲問候。回到京城後也曾聽說過這個備受寵愛的公主,卻不料是這副模樣。
“起吧。”劉初對眾人的請安行為終於適應,好脾氣的繼續追問,“你手裡的是什麼?”
“是臣前些年從西域帶回的葡萄。”張騫微笑道,“這些年請人栽種,終於長的可以了,帶來給陛下看看西域的東西。公主要不要嚐嚐?”
“哦——這就是葡萄哦。”劉初笑笑,有些躍躍欲試。
“將皮撕了就可以吃了。公主怎麼在這裡?”
“嗯——”劉初皺眉,“有點酸,但還是甜的,味道不錯。”
“公主若是喜歡,臣改日送一些過來給公主。”
“喲,悅寧公主。”章息殿裡,楊得意跨出來,微笑道,“皇上聽見公主的聲音,讓你進去。”轉身道,“博望侯也進來吧。”語氣淡淡。
張騫低頭,隨著楊得意進殿。跪拜參聖。
此時衛青與霍去病早已談完,退在一邊。皇上愛惜霍去病,甚至賜座讓他坐下。劉初看見霍去病,倒是很開心,喚道,“霍哥哥。”
霍去病應了一聲,臉上沒有什麼神色。
“張愛卿此次隨軍,居功甚大。”劉徹摞開手邊奏章,淡淡道。
“皇上慧眼識人,臣不負皇恩,不敢邀功。”
劉初無聊的打量著莊重空曠的章息殿,瞥見劉徹背後,楊得意手上痕跡,好三問道,“楊公公,你手上怎麼啦?”
據楊得意回長安宣旨,此時已有半月。楊得意手上的白紗早已拿下,只是剩下幾痕淺淺痕跡。
章息殿忽然冷肅,張騫偷偷抬眼打量,御座之上,劉徹的臉色很是陰沉。
“這,”楊得意尷尬笑道,“悅寧公主……”
“初兒,”劉徹忽然出言打斷,若有所思的看著女兒,緩緩道,“你孃親已經回長安了。”
劉初一楞,眼睛驀的一亮。“真的?”她嫣然一笑。
“朕什麼時候說過謊?”劉徹冷哼。
“那我馬上要回長安。”
“不行。”劉徹截口,看劉初變了臉色,道,“過幾天,天徹底涼了,朕自然擺駕回長安。”
************************************
長公主份不屬妃嬪,雖然居住長門,劉陵還是有自由出入宮禁的。這一日,她前去見過年前脫去侍中身份,官拜大司農的桑弘羊以及剛剛隨大將軍衛青返回長安的柳裔,回到長門,聽見東偏殿傳來一陣人聲,走近方知,原來是進宮來看愛女的館陶大長公主。
“嬌嬌,皇上讓你歸長門宮,你怎麼能如此平心靜氣?回長門也就罷了,好好的正宮不住,偏要選這個小小的偏殿。”
“其實,長門宮也挺好的麼。”如果不把它當冷宮看。陳阿嬌微笑著依在劉嫖身上,“娘,”她微微低下頭去,道,“退步方知天地寬,風物長應放眼量。”
劉嫖神情一軟,心頭火卻愈燒愈烈,“你道衛家容得你退一步?我們總得為陌兒著想,陌兒礙著她們的路,她們如何能容?”她打量著阿嬌親手佈置的東偏殿,“你看看,窗外面都是竹子,連點陽光都不見。”
“竹子也挺好的。”阿嬌嘆了口氣,扯過兩張銅板紙,但聽紙墨沙沙,館陶大長公主覷的真切,卻是兩句話,
“寶鼎茶閒煙尚綠,幽窗棋罷指猶涼。”
“阿嬌姐姐要學那林妹妹麼?”劉陵含笑進殿,分明見館陶大長公主瞬間冷下的臉。
昔日淮南翁主劉陵,劉嫖自然知道的,當年阿嬌還曾經向她這個做孃親的哭訴,當日親見她與劉徹舉止曖昧。當時她心疼愛女,又何曾將一個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