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卻覺眼前一花,下起了一陣錢雨。原來阿嬌恨他莽撞,抓起成續手中的五銖錢。也不看多少,劈頭劈臉的砸過去,手上用了力道。錢散了串,好些砸在他臉上。砸的血肉模糊。
紈絝子弟大怒。道,“好大的膽子。”看見阿嬌眉宇間的凜冽。卻訕訕的低了下去。
“繼續啊。”阿嬌森然道,“卻不知道是哪家吃地多好,穿的多好的人家,才養出你這樣地人才。。。”
他身後的下人拉了拉他地衣袂,惶然道,“主子,”街市各個角落,已經有不少看不出身份卻隱隱有殺氣地人走近。
而此時散落在地上的五銖錢,雖然並不是特別多,這個女子卻能用來砸人,而她身邊地侍從卻沒有可惜的神色。足見,他們絕不是普通人物。
紈絝子弟雖然仗著家中權勢,橫行慣了。但並不是不識顏色的人,慢慢後退,色厲內荏道,“你等著。”狼狽而去。
阿嬌淡淡冷笑,知道那些羽林侍衛不會輕易放過侮辱她的人,向成續吩咐道,“與他們說聲,別鬧出人命。”
成續不以為然,但還是遵命去了。
阿嬌便興味索然,道,“回去吧。”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一個聲音道,“韓少爺仗勢欺人見得多了。倒是第一次見了龍夫人這樣的應對妙法。寧澈拜服。”
街側的息嵐閣裡走出的白衣文士,懷中抱著紙張筆墨,眉宇溫朗,清正之處,有三分似阿嬌的師傅,蕭方。阿嬌一怔,問道,“先生識得我麼?”“夫人沒有見過在下,”寧澈微微躬身,道,“在下卻是見過夫人幾面的。祥福客棧贈蟹之德,夫人可記得?”
“哦,”阿嬌便想起來,道,“你便是那個住在上房計程車子。”
“是的,”寧澈微笑,“而這幾日,城東的人家,對夫人都很是好三呢。”
阿嬌微微一笑,不接他的話,卻讚道,“先生的吹的倒是極好的。”
“過獎,”寧澈微笑道,“夫人的夫君也是擅吹的。只是恕我直言,龍先生的吹的極有氣象,想來不是普通人物。只是於本身上的造詣,卻不是頂級。”
上官靈聽得臉色慘白,擔憂的看了看阿嬌。卻見阿嬌欲要忍住,終究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強作正經道,“這些話,先生可不要在他面前說。”
回到別院,天色已經晚了。洗漱過,獨自躺在房中。縹碧進來稟道,“寧澈求見。”
她怔了怔,卻連頭都沒有回,道,“不見。”
綠衣便吁了口氣,覷著她的臉色,道,“不知道陛下如今到河東沒有。”
阿嬌嘴裡含著臨汾特有的酸梅子,瞥了她一眼,懶洋洋道,“想說什麼就說吧。不要繞圈子。”
綠衣便紅了臉,道,“夫人今日與那位寧先生相談,陛下如果知道,難保不會生氣。”
阿嬌冷哼一聲,道,“我能做的,就是不會主動見別人。但若是偶然遇見了,都要避忌,做人就沒有意思了。”
遠處便傳來曲,在夜色裡極清晰的,綠衣雖少習詩五,卻也聽出吹的是《詩經》裡極著名的一首《蒹葭》,訴男女思慕的。不由變了臉色。
“你也不要大驚小怪,”阿嬌看著好笑,“人家本來是日日都要吹一曲地。還管的著人家吹哪首曲子不成?”
然而聲確是極動人,阿嬌便想起了走了半月的劉徹。輕輕嘆了口氣。
在臨汾地日子極其閒適。阿嬌每日裡或者忙這,或者忙那,並無多餘時間想念。但每到夜裡,身邊少了一個人,竟生出些些不習慣來。
願不願意承認。的確是有一種淡淡地思念,牽繫在那個人身上。
會淡淡的想,他今天到哪裡了。可還是那一幅威嚴看不出喜怒的模樣,彷彿別人欠了他幾萬貫錢沒還。思緒快如閃電,自己醒悟過來,已經想過一遭。
淡淡的自嘲的笑,那個男人,用了十年,將自己重新刻在她地心上。
這十年的日子。他會生氣,會無奈,會陰贄。會算計,卻從不曾。真正傷害到她。
他費心為了她洗了一番朝局。好讓她,安全的站在他身邊。
他為她建了一座沒有其他妃嬪影子的建章宮。重新找回兒時的承諾。
她曾經認為,有些東西,破掉了就是破掉了,找回來,也不是從前那個。如今卻有一點點動搖,有些補好的東西i,若是能忍耐,還是能用的。
傷害了十年,用另一個十年,能補回來麼?
縱然補回來,存在的東西,終究存在過的。低個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