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賞賜頗豐。
南宮長公主迎了出來,夫妻數月未見,一剎那,淚水便漫出劉曇眼中。
“傻瓜,”柳裔擁了劉曇入懷,嘆道。
“你到底哪裡受傷了?”劉曇卻不欲與他互訴別離之情,只急急問道。
“沒什麼。”柳裔不禁笑道,“只是臂上一道刀傷而已,淺地很,不值一提。”
“那……”劉曇一怔,便懂了。
“這些日子,我雖在軍中,桑司農卻將京中事傳與我知。”柳裔憂道,“衛子夫既死,阿嬌便在風口浪尖,我與弘羊與她有金蘭之義,此時,更要避嫌。”
“委屈你了。”劉曇默然良久,終於道。
“那倒沒有,我只愛打仗。對這些勾心鬥角,反而不想參合進去。”柳裔並不在意,道,“我帶了一個人回來見你。”
劉曇心中一冷,想起種種權貴之家常見之事,灰心道,“夫君帶了哪個妹妹回來麼?”
柳裔愕然半響,方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他拍了拍掌,便有一個老婦抱著一個三四歲的男孩進來,道,“侯爺。”
柳裔抱過孩子,吩咐道,“下去吧。”對南宮道,“這是我在戰中一個村莊遇到的,一家已經沒有人了,只餘這個男孩兒,便將他抱回來,養著也算功德一件。”
劉曇又喜又愕又愧,此時看柳裔懷中的男孩,尚不到解事年齡,眉清目秀,一雙眼睛黑燦燦的。先自喜歡了,抱過來在懷中,看了柳裔一眼,低聲說道,“我雖是帝姐,但這些年並無為你生兒育女,你若是要納妾,徹兒也說不了什麼地。”
柳裔輕輕嘆了一聲,道,“我們有他,就夠了。縱然有後,鬧的家室不寧,又有什麼意思呢?”
劉曇口上雖不言,心裡便隱隱的歡喜,臥在他懷中,道,“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
世上男兒,對子嗣一事,不都是看重異常。便如她的弟弟,當年也因了這樣的原因,漸漸與阿嬌生分。
柳裔卻不能答,有些事情,縱與劉曇知心如斯,也是不能說的。
說了,便是驚天。
然而劉曇並不在意,只問道,“這個孩子叫什麼呢?”
柳裔想了想,道,“就叫一個寧字吧。”
劉曇沉吟了一會,道,“盛世安寧,好名字。”
能夠守護這個國家安寧,家人安寧,朋友安寧,世事,再無所求。寫完了一零五,不少人說有點不過癮。本來打算再加一點修改的,但今天極忙。那就推遲吧。以後再說。
第六卷:歌盡浮生 一零七:花媚玉堂人勝花
長信侯柳裔喜獲麟兒,雖然不是親生之子。但以如今帝都長安陳家聲勢之盛大,以及長信侯軍功之巨,威望之隆,竟也迎得門前車水馬龍,頻頻道賀。這樣的事情,陳阿嬌雖在未央深宮,也漸漸聽說了。
“長信侯膝下有子,雖不是親生的,倒也能告慰了。”莫憂便道。
阿嬌淺淺微笑,心中也為師兄開心,吩咐道,“準備一份厚禮,到時我親自送上門去。”
“這,”莫愁為難道,“備禮倒不難,但娘娘如今是正經的在未央宮,還能如昔日長門一般,隨便出宮麼?”
“如何不能,”阿嬌微微一笑,她倒是有七成把握,劉徹不會搖頭說不的。只是心下還是有些鬱郁,自己的行動自由,要控於人手,想來想去總不甘到了八月,隨便挑了一個日子,陳阿嬌帶了皇長子與悅寧公主,赴長信侯柳裔府。侯府中人自然不敢怠慢,將她迎入內堂。經過中堂牆下之時,聽得堂中人聲喧譁,侯府管家苦笑抱怨道,“這些日子,雜七雜八的人來的多,侯爺與公主見不過來,都侯在中堂了。”
後堂便清靜的多,陳阿嬌踏進來,方發現桑弘羊夫婦亦在。劉曇手中抱著一個三四歲的男孩,轉過來,看見阿嬌,微笑道,“阿嬌妹子,你也來了啊。”
劉初極愛姑姑懷中的那個男孩,逗弄了一下,興致勃勃問道,“寧弟弟會說話了麼?”
“尚在學呢。”劉曇極有耐心,答道。
陳阿嬌望著柳裔。微微一笑,道,“師兄如今嬌妻在側。麟兒在手,功名在身。悠閒在心,當真是神仙般的日子也不及。”
柳裔大笑,道,“也沒辦法,局勢如此。還能不知趣麼?”
好在陳家聲勢雖富貴顯赫到了極處,與政事到是無涉。唯一在朝堂的陳熙,也不過是微末小官,不影響大局。大司農桑弘羊雖位高權重,掌的卻是經濟,又無人可替,反而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