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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目光。陳阿嬌儼然而笑,抱過來看了看,道,“她大約是餓了,東方大人,你帶她去找奶孃,我和陵兒再說會子話。”

東方朔出去後,陳阿嬌便更放鬆些,向榻上再坐進去些,輕聲在劉陵的耳側問道,“陵兒,這些日子沒空與你獨處,都沒來得及問,你老實告訴我,當日,怎麼就那麼不謹慎破功,懷了湄兒呢?”

劉陵哭笑不得,嗔了她一眼,道,“你是眾人眼中端莊尊貴的陛下寵妃,怎麼好這麼八卦?”

“這不是你麼?”阿嬌無辜的眨眨眼,“不然我還懶的問呢。”

她們一同長大,一同求學,一同為警,一同穿越,彼此熟悉親近的像是對方的影子。

“也不過是喝了太多酒。”劉陵嘆道,“最老不過的橋段。”“哦?”阿嬌巧笑嫣然,低頭道,“那麼,陵兒醉了?”

“也沒有。”劉陵誠實道,“只是酒意放開了理智,放縱了些。”

“何必說我呢?”她盈盈的看著阿嬌,“你自己呢?回宮那麼多年,孩子都曾經有過,和那個千古一帝在一起,又如何呢?”

阿嬌怔了怔。訕然道,“怎麼轉到我呢?”臉卻漸漸紅了。

“這樣可不行哦。”劉陵好笑的看著她,“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司馬遷說,帝可三日無食。不可一日無婦人。你覺得呢?”她好三心起來,問得著實生猛,阿嬌狼狽的爬起來,含糊道,“是很厲害啦。”尋了個理由出來。耳邊還聽得到劉陵放肆的笑聲。出了內室,臉上的燒漸漸降下來,遠遠地見了東方朔站在角門前,身邊有一個青衣男子,身材略有些單薄,氣質卻清正,聽見走近的腳步,抬頭望過來,目光清華。

“陳娘娘。”東方朔亦看到她,點首為禮。

“嗯。東方大人不必多禮。”陳阿嬌微笑道,看向一邊。“這位是……?”

那青衣男子卻退後一步跪了下來,道。“下臣司馬遷。參見娘娘。”聲音淡淡。

“咦,”陳阿嬌不免驚呼一聲。暗歎了一聲。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呢。剛剛劉陵方提到這位,這位就出現在長公主府上。

不過,這個時候,好像曹操還沒有出生呢。

“娘娘,司馬大人是臣的好友,”東方朔含笑拱手稟道,“家承世學,文章錦繡,自幼立志,要寫出一本曠古絕今地史五來。臣感其意志,與之相交。”

“我聽說過的。”陳阿嬌含笑道,看著司馬遷,饒有深意道,“司馬大人,我期待你寫出你想要地史五的那一天。”

司馬遷一怔,抬頭看著她,目光中有著微微的疑惑不解。如今這個時代,已經不是當初歷史上的那個年代。如今坐在太子位上的,是她地陌兒。再不會有任安左右為難的局面,匈奴也已衰微,李陵不必再降。

最重要的是,那個端坐在宣室殿的帝王,不會再那麼暴虐無常,喜怒不定。

那麼,如今的司馬遷,應當可以避過宮刑的屈辱吧?

年少時觀《史記》,看漢武前事,每擊節讚歎。唯本朝事,司馬遷難免有身在此山中之嫌。無論是他的揚李抑衛,還是對漢武帝直言不諱的批判,總讓人有其挾忿報復的懷疑。

《史記》十二本紀,唯《漢武本紀》有佚失,是為遺憾。

而今,她期待著一本,新地,完整的《漢武本紀》。

“阿遷,”東方朔含笑喚著望著陳阿嬌背影的司馬遷,道,“怎麼了?”

司馬遷收回深思地目光,道,“這位陳娘娘,倒和我想象的不同呢!”

“本來就是。”東方朔嗤笑,“見過這位娘娘後,我一直覺得,陛下身邊有這樣一位寵妃,是幸事。”

“我一直以為,”司馬遷垂眸,淡淡道,“能在被捐棄後重獲寵幸,必有狐媚惑主之嫌。”

“幸好司馬不是以以為寫史五地人。”

“是啊。”司馬遷自嘲道,“浩浩中華,泱泱歷史,不知道窮其我一生,是否能將這本鉅著寫完。”

從未央宮西司馬門進,回玉堂殿,要經過刑輕娥地承華殿。陳阿嬌坐在宮車上,聽著承華殿悠悠傳來的琴聲,哀怨迷離,嘆了一聲,道,“恐經失恩人舊殿,回頭憶著五絃聲。”

“娘娘,”綠衣沒有聽清楚,問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阿嬌想了想,問道,“綠衣,建章宮快要建好了吧?”

“應該吧。”綠衣道,“說起來,建章宮建了快整整三年呢。據成烈說,陛下吩咐,不計成本,務求精緻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