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森的辦公室不大,但奚涼看到了十分漂亮的魚缸。
不是很大,一米二長度,但精緻,很用心培養的水草缸。
這人也愛養魚?不會是被蔣域帶的吧。
奚涼坐下後,看到對方偌大的辦公桌上有很多資料袋跟合同,顯然是個忙碌的主兒。
蔣森問她喝什麼。
“水。”
蔣森遞過來一杯清水,開門見山道:“跟沈總的談判並不順利,奚小姐不在其中任職,也許能看得更清楚些,你覺得這個專案如果還有繼續的必要,需要哪些工作?”
奚涼眉心微動,微笑道:“這是你們的決定,我一個外人不好插嘴。”
“我以為你們是自己人。”
“誰家老闆會聽一個廚娘的意見?”
“那就單純說你的看法,我會聽。”
“....”
奚涼手掌搭著腿,目光從他的臉到魚缸,說:“他要的應該不是利益的讓步,是開發後的商城定位,必須是針對周家的市場。”
蔣森好像並不意外,只是眼神有些犀利,“所以你覺得他是在利用眾恆來跟周家的雲泰國際商城打架?”
“生意人的事,怎麼能說是利用呢。”
奚涼神情和善 ,好像在這件事上尤有耐心,“難道眾恆在這一塊跟雲泰是毫無利益衝突的?”
她耐心,他也很有耐心,身體前傾,定眸看著她,像是深淵鎖住了明月。
“你說得對,哪有生意人不為錢衝突的。”
“但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市場定位,更開放更穩健,他偏要盯著人家的商場狙擊,如果贏了,他自然雙贏,既得了利益又滿足了心情,但我眾恆的錢賺少了。”
“你覺得這合理嗎?”
奚涼:“有競爭者分薄利益,當前看來自然吃虧,但不久以後競爭者死了,不就能吃席了?田地都是你的,由得耕作,利益也自然更多。”
蔣森:“那地是我的嗎?難道不是沈昆的。”
奚涼:“那得你們自己再談判再分,反正也不可能是我的啊,蔣先生你問我,這也很不合理。“
蔣森:“所以你是在勸我服從他的理想,按他的計劃做,然後再去得到他的允許分配蛋糕?”
奚涼:“不,我是在勸您等著周家來人接觸,自然會有人推進這個計劃,然後您再把周家的報價給他看,讓他根據這個報價調整計劃,最後總能得到您滿意的答案。”
“我想您已經這麼做了,所以我不理解,您何必找上我。”
蔣森看她身體微靠桌面,反過來盯著他,好像在檢視他,審判他,看透他的意圖。
他身體後傾,靠著椅背。
“大概是想看看能不能判斷出你對他的影響,然後決定是否拉攏你,讓這個專案走一下捷徑,讓自己得到更多利益,生意人的劣根性,請你諒解。”
好直白的生意人。
奚涼笑了笑,像是在開玩笑,但眼裡又不在笑,“真是惡劣,還好我不是生意人。”
“是嗎?”蔣森輕輕反問,眼皮上撩,重新看著她,眼神犀利幽沉,“不在其公司編制內的法律援助?”
“替他規避所有風險不至於坐牢那種。”
奚涼並不意外這人知道自己以前的職業,“蔣總家的情報部門很敬業。”
“不過那是我以前的工作,那時還有工資,現在沒了,自然不再有這方面的業務。”
蔣森:“以後也不接了嗎?我說的是別人的。”
“不了,做人能不工作就不工作,工作會使人發瘋,做出一些非必要的事。”
工作狂蔣森目光掃過自己桌子上的一堆東西,嘴角下壓,知道自己被擠兌了。
她不樂意跟他接觸。
“那你能看看我對沈昆來說,算是風險嗎?”
他的手指拿起鋼筆,指了下牆壁上的時鐘,“距離周家的人來還有一個小時,談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在這一方面,你覺得我對他有風險嗎?”
他在試探沈昆為了絆倒周家的決心,以此擴大利益讓步。
生意人啊....
奚涼微笑:“除了您要娶周家的姑娘,否則沈先生都不至於讓步。”
她這話看似答非所問,又像是輕慢他的個人,看重沈昆的利益。
蔣森嘴角下壓,也不知是否動怒。
故意的奚涼當沒看到,垂眸玩著自己的手指,等著這人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