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受驚,他剛從浴缸出來,水順著他的肩膀往下滴,他來不及遮擋,被她看得乾乾淨淨。
“看了十幾年,沒膩?”
“還是,”秦之墨抬眼,表情冷漠:“你男人不如我好看?”
他話鋒突然一轉,張芷青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愣了下神:“你說顧琛?”
秦之墨盯著她:“你還有別的男人?”
這話聽在張芷青耳裡等同於“除了他你還找了別的我不知道的男人”,變相質疑她腳踏兩條船。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說得像個海王啊?秦之墨。”
張芷青給自己立了一個佛系淑女人設,已經很久不跟人拌嘴了,然而秦之墨輕易就能將她的淑女面具打碎。
她有些生氣,抿著唇,臉頰鼓起,少女感的稚氣愈發明顯。
秦之墨看了她兩眼,彎腰撈起沙發上的睡衣。
他原本要去洗澡,被張芷青毫無預兆的闖入給打斷了。
因為上次不愉快的交流,張芷青不想跟秦之墨碰面,於是拿了他家的備用鑰匙,準備把衣服還回來就走,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秦之墨都沒有換鎖。
“你把話說清楚秦之墨。”張芷青繞到秦之墨跟前,揚臉質問:“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秦之墨眼簾一垂:“你三分鐘熱度撩過的男人還少?”
“我哪有!”張芷青感覺她的佛系人設崩得徹底,也顧不上了,極力否認:“我只是想跟漂亮小哥哥交朋友!”
這是實話。
張芷青喜歡美好的一切,也包括美好的人。不論性別,只要是長得漂亮的她都喜歡。
不能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她小時候的黑歷史實在是太多,還全都捏在秦之墨手裡。張芷青扭頭,指指茶几上的袋子轉移話題:“衣服洗乾淨了的哦,不用再洗了。”
說完又有些彆扭的補了句:“那天,謝謝啊。”
秦之墨盯著她,像是在懷疑她居然也會說“謝謝”。
張芷青輕咳一聲,伸出一根手指撥了撥劉海,表面自然,實則心虛地撇開臉。
從小到大她沒少麻煩秦之墨,每次捅了婁子惹了事都是他替她收場,而她一向是理所當然且習以為常,從沒跟他道過一聲“謝”。
這會兒說著,她自己都覺得虛偽。
“內什麼,”張芷青偷瞥秦之墨一眼:“那天,我那幾個姐妹是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
“不把另一半的事放在心上,”秦之墨注視著她,一字一頓:“那我應該把什麼事放心上?把你嗎?張芷青。”
張芷青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度。
她嚥了咽口水:“你不要老是攻擊我,秦之墨。”
秦之墨自嘲般扯了下唇角:“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攻擊我。”
對上他情緒複雜的眼睛,張芷青莫名心慌。
“我先走了,空了再聚。”
走出幾步,她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問:“我小叔的婚禮,你會來嗎?”
秦之墨:“怎麼?我不方便出現?”
張芷青:“你能不陰陽怪氣嗎秦之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三年前你回來不久怎麼又走?”
秦之墨靜靜地看著她,表情隱忍,眼神剋制。
院子裡的風似乎都失去了聲音。
過了幾秒,他選擇回答她的上一個問題:“會。”
一無所獲。
張芷青懶得問了:“行,還是什麼都不跟我說。”
但她沒有走。
秦之墨也沒動,低垂著眼眸居高臨下看向她,神情冷淡,像是在問“你怎麼還不走”?
張芷青仰頭回望他。
她膝蓋上有傷,沒穿高跟鞋,站在秦之墨跟前被襯得很嬌小。
好像是從初一開始,她跟秦之墨的體型差就越拉越大,這個原本跟她差不多高的男生最後比她高出一大截。
現在的秦之墨寬肩,窄腰,身形非常挺拔,張芷青不穿高跟鞋平視只能看到他的胸膛。
一別六年又三年,她都沒來得及仔細看他。
視線向下,是燈光下被白色襯衫半遮半掩的腹肌,衣襬被隨意收進黑色休閒褲,一雙大長腿存在感極強。
不得不說,秦之墨有一副好身材。
“張芷青。”
秦之墨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啊?走,走的。”
張芷青有些窘迫,不自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