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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衝擊鬆垮垮的臉皮,現出赤色張狂,由內向外噴發的氣息在鬆弛的眼瞼找到突破口,及其恐怖地爆裂出銅鈴大的眼球,露出猙獰的吃人相。焦吉功手指在龔平眼前指指戳戳,口水泡沫從一張一合的嘴唇裡成點狀噴射出來:“你莫得瑟……”

罵人?是你無恥你還罵人?

巴掌扇出去,本來是情急中無意識舉動,現在焦吉功還恬不知恥地噴口水,龔平怒火頓生。她盯著焦吉功的臉,一字一頓地回擊:“你無恥。”聲音不大卻有力度。說完一轉身,龔平踩著不急不慢的步子走出辦公室,把焦吉功的罵聲甩在身後。她沒有與他對罵。機關幹部,對罵像什麼?焦吉功可以不要臉,龔平可不能不要面子。

到走廊上,龔平思忖著往哪裡走。往右走,是下樓;往前走,是走廊,兩旁全是辦公室。下樓走不行,事情還沒消停她不會逃避,而這時去別人辦公室顯然更不合適。

官念 第三十章(2)

朝前走,先上一趟廁所再說。龔平朝走廊最遠端走去。罵聲在身後傳來。這人不要臉,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自己用鄙陋的方式侮辱別人,居然還能大聲喊叫,也不怕其他人知道事情原委。要是我把今天為什麼動手的事告訴同事,看他的臉往哪裡放?

他曉得要臉?曉得要臉,就不會做這樣無聊的事。曉得要臉,早就該有所收斂。

在走廊上,龔平用餘光側視辦公室兩邊動靜。長長的走廊,兩邊辦公室門相對著敞開,像一對對耳朵張開,把外面的聲音吸進房裡。但房間裡的人好像沒長耳朵一樣,安靜地坐在辦公桌前——兩耳不聞門外事。

機關裡的人,真是修煉到家了,這麼大動靜沒反應。

什麼反應?是過來問問,還是來勸阻?這都不可能。即使是領導也不會這麼做,除非是局長和書記,其他人是不會多管閒事說任何話的。

沒事莫惹事,有事莫怕事。管他哩,今天踢翻這盆火,就讓它燒起來吧。

邊走邊做幾個深呼吸,龔平平靜許多,腳步也輕快許多,慢悠悠地回到辦公室。

焦吉功還在罵罵咧咧。配合著他張口破罵,環繞禿頂四周的幾絡長髮在腦門上顫微微地抖動,極富喜劇效果。

龔平看也不看焦吉功和楊偉,從櫃子裡拿起坤包,往肩上一挎,腳步噔噔地走出門去。在樓道口,龔平迎面碰到剛轉彎上樓的何小利。遠遠的,何小利向她豎起大拇指。龔平眼皮微垂,面部肌肉牽扯一下,算是招呼,心裡卻在罵何小利,你這個傢伙豎什麼大拇指?是不是我與焦吉功吵架你們好看熱鬧?

何小利走到龔平身邊。她把身子湊近龔平,輕輕說:“好。就是要治治他。”她不說話還不要緊,這一說就像是在快熄滅的火上扇幾下風,再添澆一瓢油,把本來快要落下的火氣扇得更大。龔平氣得狠狠地盯何小利一眼,低聲罵一句:“你他媽的真不是東西。明曉得他是這樣的人,你們都怕他,慣使他。現在我和他吵,你們就看險。”

“只有你治得了他。”何小利訕笑。

這條色狼。

這個不要臉的傢伙。

跟這樣不通人性的傢伙在一起,真是倒八輩子黴。

動手了。我錯了嗎?我究竟錯在哪裡了?錯就錯在我太軟弱,太要面子。

今天我算是徹底把焦吉功得罪了。

得罪他又如何?我才不怕得罪他哩。撕破臉皮也好,以後我不要再為所謂的面子忍耐,不用再為所謂的團結剋制。他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我交往,也不值得我去維護。我今天還算手下留情,沒掀他的醜已是給他留面子。

毛主席曾教導我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焦吉功騷擾我,我抗爭是對的,我的行為就是正當反擊。

我做得對!為保全自己的身體和名譽,我不怕得罪誰。誰再招惹我,我可能就不是今天這樣不聲不響地走掉,我要不留一點情面把他的老底揭穿。讓他受到譴責。哼,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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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念 第三十一章(1)

晚上,何小利來龔平家,一進屋,便“東扯葫蘆西扯葉”地與龔平閒聊。

“你真不簡單。”何小利表揚她。

“我有什麼不簡單?”龔平心情鬱悶,說出話來氣沖沖的。

“敢與焦吉功對著幹就不簡單。”

“他又不是老虎。老虎屁股就摸不得咯?”

“不是老虎,是小鬼,小鬼難纏。你與他對著幹,比摸老虎屁股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