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白想到這裡,聞得那琴聲更加急促,忽高忽低,雜亂無譜。
但在紛亂中,卻有一種引人神往的力量,令人深深為之迷醉。
葉秋白暗暗讚美,琴聲奏至最高—階,突然降下,鏗然一聲,聲息全無。
他忙看那人,卻見面色黯淡,似乎在回憶什麼悲痛的往事。
葉秋白再也按耐不住,將身一閃,自假山石後走了出來……江南儒俠見有人來,眼也不抬,仍然凝神思想,似乎對外界之事全不理睬。
葉秋白走到近前,躬身施了一禮,說道:“前輩清晨在此彈奏,真是雅興不淺,在下聞聲尋來,冒犯之處,萬請勿責。”
江南儒俠似乎早知來人為誰.聞聲也不抬頭,順手一擺,說道:“隨便坐吧!”
葉秋白連忙坐在一邊,拱手道:“晚輩昨天在宴席上出醜,前輩怫然而去,想必是有責備之意?”
江南儒俠聞言—怔,突然說道:“我願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又.和你何干?你這樣說,未免太多心了。”
說完,不禁哈哈一笑。
葉秋白麵上微紅,在他笑聲停歇後,又問道:“昨日聞得席上之人,稱呼前輩為江南儒俠,是嗎?”
江南儒俠聞言,笑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葉秋白見他如此回答,怔了一下,忙道:“晚輩見前輩十分面熟不知前輩是否識得家師?
所以詢問前輩名號,尚請勿怪。”
江南儒俠點頭道:“不錯,在下號叫江南儒俠,至於令師何人,恕在下不知,只好有勞相告了。”
葉秋白忙道:“家師號叫絕命殺神,已經故世,不知前輩是否認得?”
江南儒俠聞言,哦了一聲,說道:“令師大名,早就耳聞,可惜不曾見過一面。”
葉秋白見他與恩師並不相識,不由微露失望之色,半晌始勉強道:“晚輩與前輩十分面熟,以為前輩……”說到這裡,住口停下,原來他見江南儒俠神色似乎十分不耐,連忙閉口。
江南儒俠抬頭望天,悠悠說道:“你我兩次相遇,似乎緣份不淺,奈何世上之事總是逆多於順,在下今夜有大難降臨,無可逃避,一番相遇之緣,只好到此為止。
為表心意,現有薄物兩件,相贈小俠,日後睹物思人,也算是你我萍水知遇一常”說完,忽從懷中取出兩樣物品,隨手遞給葉秋白。
葉秋白本待推謝不受,但恐對方不悅,所以爽快收下,謝道:“前輩贈物之情,在下永遠記得。”
說完,低頭望了一眼手上之物,其中一樣形如蝴蝶,作長方形,另一樣則通體漆黑,形如蜘蛛,作扁圓形,都是栩栩如生,閃閃發亮。
心中一動,忽然想起兩樣東西來,忙問道:“前輩贈物,可就是人稱西域二寶的蝴蝶骨與蜘蛛螺嗎?”
江南儒俠微笑點頭,道:“不錯!正是西城二寶,望你慎自隱秘,勿使歹人覬覦。”
說完,無限關切的望定了葉秋白,神色十分複雜。
葉秋白抬頭望見江南儒俠神情有異,想起他說今夜有難之事,乃決然說道:“前輩贈寶之恩,無可報答,前輩所說大難降臨,在下不自量力,願意稍盡棉薄,不知前輩可否將詳細情形,告知一二?”
江南儒俠聞言,淡然笑道:“生死由命,勉強不來,你有心助我脫此危難,使我十分感激,但今夜約會在下的強敵,你我皆無法抵擋。
在下一路之上,臨時脫逃三次,但這次又被他尋著,並且下了武林帖。在下死無畏懼,只是不願這武林奇珍落在他手中,相贈小俠,正乃天意。”
說完,突將手上古琴一按,發出一陣錚錚之聲,雙目微閉,竟不再理會旁邊的葉秋白,繼續彈奏起來。
葉秋白那肯就此離去,等待半晌,突然脫口道:“前輩不願告知晚輩,晚輩只好呆在此地,不再離去,看看那將來之人,到底有何絕世武功。”
江南儒俠聞言,似乎怔了一下,手中琴音一停,微喟一聲,道:“你既不信,我也無法使你相信,也罷!
今夜三更,你我在獨柱峰見面好了,不過我話說在先,只准你看,不准你出手相助,你答應嗎?”
葉秋白低頭一想,忖道:不如先答應了他,再作打算!他說道:“好吧!就是這樣,今夜三更在獨柱峰見面!”
江南儒俠聞言不再言語,低頭奏琴,古琴頓時響起一片祥和肅穆之音……葉秋白不能再留,這一刻間,恐怕凌虛書生和穿雲劍已在焦急的尋找自己了。
將